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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但不是現在殺他,行嗎?」熊樂晨走回門口,站在薛銳面前,抬頭望著他,「我想看看人類社會是怎麼解決這件事的。」
他想了想,又道:「解決之後,我會吞了他的。讓人失蹤,是件很簡單的事。」
「我來動手。」薛銳抓起他的手,「你不用管,但可以看。」
薛銳也不覺得他這樣水平的修行者,親自去手刃一個普通人類有多掉價。或者說,不是親自動手,薛銳反而覺得不爽快。
「好呀。那你動手完之後,我幫你收拾現場,保證現場乾乾淨淨一滴血都沒有。」熊樂晨道,「這麼算,還是失蹤。」
薛銳終於被他逗笑了。
「你可真是……」薛銳捏了一下他的臉,「只有我生氣,是吧?你倒是無所謂。」
「我知道你在替我生氣,謝謝你替我生氣。」熊樂晨知道薛銳喜歡什麼動作,就主動貼近,抱他的腰,「也謝謝你替我動手。」
「不是替你動手,是替我自己。」薛銳自然回抱他,雙臂攏著人的力道逐漸變大,望著前方虛空的眼神也變得冷厲,「我竟然讓別人碰到你了……」
「這和你沒什麼關係。當時那麼多人,別人也碰到我了,但只有他是惡意的、故意的。」熊樂晨道,「不過,你比我好看這麼多,他竟然是沖我來的,他好瞎。」
薛銳被這個說法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熊樂晨這張臉雖然比較普通,但也挺耐看。而且他總是乾乾淨淨的,身上透出一種乖勁兒,加上外形看起來似乎手無縛雞之力,被那種變態看上也不奇怪。
不過薛銳不和他解釋這些,只是攏著他,眼皮輕輕垂下去。
「他不瞎,但他會瞎的。」
第98章 ——相聚和離開
這天晚上,盧萍也再次致電了熊樂晨。
一來是確定一下熊樂晨被性騷擾的事件解決沒。她聽了熊樂晨轉述的警察和律師的話,明白了這事難點在什麼地方,隨即帶著暗示意味地回道:「我會盯一盯這個過程的,別太擔心。」
熊樂晨「嗯」了一聲。
盧萍又問:「你們的律師是準備拉扯到底,是嗎?這是你們的意見,還是他的建議?」
熊樂晨回道:「是我們表述了想法後,律師提出的辦法。」
「哦,好吧。我還想說要是你不想把這事的戰線拉得太長,搞得太麻煩,記得提醒你的律師。」盧萍道,「不過你們居然想和那個人訴訟到底啊?按照你和薛銳的脾性,居然和這種地痞流氓計較,有點沒想到。」
「我們為什麼要輕易放過他?」熊樂晨淡淡回應,「我們又不是沒錢、沒時間,耗得起。」
「行吧,你們想這樣做,我也沒什麼好阻攔的。」盧萍道,「你的心理醫生那邊,我已經跟他提過你的情況了,都是幫你的,放心。」
熊樂晨道:「謝謝。」
「謝什麼。居然有人渣這麼欺負你,要不是薛銳在身邊,指不定你還當場逮不著人。你啊,就是太乖了。」盧萍感嘆幾句,隨後話鋒一轉,「對了,既然你們已經從派出所出來了,明天有空的吧?今天下午和你說的簽字,要得比較急。最好是節前能把申請文件都遞交上去,這也算是給家屬一個交代。所以明天上午有空來辦公室一趟嗎?」
熊樂晨應道:「有的。」
「那就好,那我等下確認了具體的時間,就發給你哈……」
又過了一會兒,熊樂晨掛了電話。
薛銳就坐在他身後的沙發上,熊樂晨一回頭,就對上了他凝視而來的視線。實際上,熊樂晨接電話的全程,薛銳都盯著他的背影。不過熊樂晨的「後背」,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後背。所以薛銳那緊緊跟隨的目光,熊樂晨知道得一清二楚。
並且適應良好。
「萍姐說明早去簽字。」熊樂晨還自覺走到了薛銳面前,低頭看著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認定趙隊長死亡的那個簽字。」
「如果我們不簽,就只能認定失蹤、而不是死亡。只是失蹤的話,家屬就沒法近期拿到撫恤金,也提交不了認定烈士的程序,是嗎?」薛銳抓住他的手,讓他順著力道坐下來,「那明天就是早上去簽字,下午去看你的心理醫生?」
「嗯。」熊樂晨問他,「你覺得,我要在醫生面前裝得可憐一點嗎?」
「可憐一點?」薛銳反問,「比如?」
「我看了一些案例的描述和視頻,不太確定我能不能模仿得好。」熊樂晨道,「我可以先給你看看。」
隨後,薛銳就看到了熊樂晨的神情變化。
其實他的表情變化很小,可說是很細緻。他只是稍微垂著頭,眼睛盯著前方的地面,放在腿上的手規規矩矩的。但過了一小會兒,他的手指好似無意識地、用力地相互捏了一下,隨即又快速放開。這個動作很快,如果薛銳不是全神貫注地盯著他,可能都不會發現這個細節。
薛銳捏住他下巴,讓他抬起頭。
熊樂晨的視線就和他對上了,那雙向來沉靜如水的眸子,此刻有些輕輕顫動。它們剛看到薛銳,就下意識地轉開了。但很快地,那雙眼睛又唰地轉了回來,仿佛是被主人逼迫著似的,定定地迎上了薛銳的視線。
薛銳甚至注意到,熊樂晨的呼吸也變得壓抑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