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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樂晨道:「……可我不太喜歡住在別人家裡。」
薛銳更是直接道:「你似乎不太樂意我住到小熊家裡,你在懷疑我的心性。」
「……」張弛無話可說了,他這兩頭做台階,結果兩頭都不領情。他只好道:「行吧行吧,那就按你們說的辦吧,反正都是成年人的決定了。不過,小熊說要先收拾東西……」
「我不會妨礙你。」這句話,薛銳是對著熊樂晨說的,他甚至還說,「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我的力氣還行。」
張弛心道薛銳這絕對是客氣了,按照他一劍破開紅月的本事,那絕對是力能扛鼎。但話又說回來,薛銳對熊樂晨可真是夠盡心盡力的。張弛方才和薛銳談「斬妖除魔」的時候,薛銳可沒表現得這麼樂於助人,難道就因為兩人特別投緣?
更奇怪的是,這回張弛沒意見了,熊樂晨卻道:「你要看著我收拾嗎?」
薛銳沒直接回答,只是道:「你最近不能落單。」
熊樂晨難得地皺了皺眉:「……我不想被人看見那個過程,會……會顯得我很狼狽。」
薛銳道:「我可以閉上眼睛不看。」
「……你倆自己慢慢商量這件事吧。」張弛覺得這就是件小事,兩人為這事辯駁起來挺好笑的。可他們總不至於為了這事翻臉,於是張弛很放心地站起來道:「我去輸入薛先生的材料,申請身份認證。中午我們一塊吃飯,吃完歇會兒,就直接開工和買衣服去。」
說完,他徑直出了會議室,留下兩個異於常人的「合同勞務人員」面面相覷。
熊樂晨想說點什麼,可他還沒想出說辭,薛銳就道:「張弛說,你只是『觀察員』,沒什麼攻擊力量,對嗎?」
熊樂晨:「……對。」
薛銳又道:「那你面對異象的時候,應該做的是躲避危險、保護自己,然後尋求別人的幫助,對嗎?」
這是張弛講過的原話,熊樂晨只得再次承認:「對。」
薛銳再道:「顯而易見的是,我具有攻擊力量,我是能解決紅月的。」
熊樂晨:「對。」
薛銳:「你最近不能落單,與其讓沒見過紅月的人保護你,不如讓我一直看著你,對嗎?」
熊樂晨這下是徹底找不出反駁的詞兒了。
「……你說得對。」
***
下午,張弛、熊樂晨和薛銳到了商業街。
附近監控已經由其他同事在今天一大早就來調走了,三人主要是來實地確認一些細節。一到街上,薛銳這副明顯不是現代普通人的樣子,多少引起了一些人的側目。不過這條步行街經常有些穿著漢服、洛麗塔、cosplay甚至各種奇裝異服的人出沒,所以薛銳這個樣子,倒也不會太過奇特。
張弛提醒有人在不遠處偷拍薛銳,還問他要不要管。薛銳對此倒是無所謂,只道:「我不是虛影,可以留下影像。」
「不是懷疑你這個……」張弛無奈,「行吧,那你不在意就行,省得一個個去提醒不讓拍。」
說著,三人已經到了昨晚發生事件的附近。熊樂晨沿著昨晚的實際行動軌跡,一五一十地指出了自己停留、經過的地點。其中他坐了幾個小時的那個長椅,就在步行街的一個交叉路口。這裡即便是工作日的白天也行人不少,大大小小的GG屏多得幾乎拼成一個環形,給人的感官就十分熱鬧。
「你昨晚就在這兒坐了很久?」張弛問,「這麼多屏幕,一晚上都沒亮過關於紅月的內容嗎?」
「沒。」熊樂晨頓了頓,補充道,「視頻出現的時候,我能感應到異樣,所以即便我一開始沒看到,也會因為感應而看過去。而我看到視頻後,才感應到天上有什麼東西出現了。如果我一直不去看天上,它就不會動;如果我真的抬頭去看它,它就會緩緩靠近我。」
「你怎麼現在才說這個?!」張弛驚了,「它們的出現是有順序和因果關係的?」
「你們沒問這麼細,我就沒想起要說。」熊樂晨道,「我不確定是不是因果關係,我只能說出我的經歷。」
「怪我。沒想起你的『感知能力』都在我們之上,能感應到我們都無法察覺的細微之處。」張弛拍了一下腦門,「那你的意思是,就算視頻出現了,如果不看視頻,也不看天上的紅月,紅月就不會攻擊你?」
「我不能確定。」熊樂晨道,「我看到視頻里,每次從文字變回紅月畫面時,紅月就會更近。而我扭頭看紅月的時候,那個距離就和視頻給我的感知差不多。」
「也就是說,就算一直憋著不看,有可能最後忍不住去看時,紅月就已經在眼前了?」張弛思考著,「那這個方法不行,人會忍不住去看在靠近的東西。就算是普通人,也會對不斷靠近的東西產生感知,危機感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觀察周圍。」
他又問道:「那你說你上一次在公交車站見到紅月,公交車來的時候,它就消失了。是它在你的視野里消失,還是感知里消失?」
「同時。」熊樂晨想了一下細節,「公交來的時候,我扭頭看了一眼,紅月就是在那時候於我感知里消失的。再看天上,紅月就沒了。」
張弛想到了一點,扭頭問薛銳:「既然紅月每次都挑小熊落單的時候襲擊他,在別人出現的時候會立馬消失,你是怎麼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