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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浮沉絲毫沒有抗拒,調整了一個姿勢,倚著周岸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周岸心道,看來小季並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抗拒自己,今日的彆扭應該就是不好意思罷了。想通了此節,他便覺身心舒暢,對兩人未來的婚姻生活越發充滿了期待。
馬車進了祁州境內之後,周岸特意吩咐車夫拐去了驛館附近的那個茶肆,想先打聽一下近來祁州的動向。沒想到馬車剛到了茶肆外頭,他就看到了薛承舉。
「你怎麼會在這兒?」周岸驚訝道:「出什麼事情了?」
「沒出什麼事情,我和張平回來後一直擔心你和四當家,就每日輪流來這裡候著了。」薛承舉想起了什麼又朝季浮沉道:「先前四當家讓我們帶回來的那對婆孫,已經找地方安置下了。」
「進去說吧。」周岸帶著季浮沉進了茶肆,要了壺茶,這才開口問道:「寨子裡沒什麼事情吧?」
「寨子裡一切安好,不過這幾日清風寨的大當家派人來找過你們兩回。」薛承舉道。
「章衛廷?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還找了兩回?」
「傳話的人什麼都沒說,二當家朝他們說你和四當家去了莊子裡,他就回去了。」
季浮沉和周岸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複雜。
「京城那邊有傳來什麼消息嗎?」季浮沉問。
「沒聽說有什麼消息啊。」
沒聽說,那就意味著皇帝駕崩的「官方」消息還在路上。
「這種節骨眼上,那位應該已經回京城了吧?」季浮沉道。
「按理說他應該比咱們先得到消息,但祁州距京城的距離不算小,就算他星夜兼程也不可能趕在旁人前頭。待他到了之後,朝中是何局面都未可知,只怕不是那麼好控制的。」周岸說。
這麼說來,章衛廷那麼著急地找周岸和季浮沉,說不定是和此事有關。
待一壺茶喝完,他們便啟程直接回了鳳鳴寨。
此番他們離開雖有數日,但並未朝旁人提及去向,寨子裡大部分弟兄都只當他們又去了清風寨或去了莊子裡,並不知道他們這幾日竟是去了邊城。
只有榮寶隱隱約約知道他們去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地方,特殊到連他都沒帶著一起。
兩人回到鳳鳴寨時,榮寶正和幾個孩子在後院挖土,聽到有人說大當家和四當家回來了,小傢伙扔下手裡的鏟子便朝著前院奔去。
這幾日他每天都要去孵化小雞仔的地方看那些雞蛋,盼著它們早日破殼。因為季浮沉臨走前告訴過他,自己和周岸一定會趕在雞蛋破殼前回來。
遠遠看到季浮沉和周岸後,榮寶哇得一聲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跑,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季浮沉快步上前將他一把抱起來,心疼得不得了。後來他才知道,他們不在的這幾日,榮寶從未哭鬧過,只夜裡睡覺前會默默掉幾滴眼淚。今日終於見著了人,小傢伙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委屈,總算是哭了個痛快。
與此同時,侯東和趙路聽說他們回來,也匆匆趕了過來。
直到確認兩人安然無恙,他們心裡那顆懸著的石頭才算徹底落地。
「你們倆是真行,那天我看到薛承舉和張平倆人回來,我心都涼了半截啊,魂兒都快嚇掉了。「趙路一臉後怕地道:「他倆跟我們說你們還有事情要辦耽擱了,我一度懷疑是為了安慰我,不敢告訴我真相。」
周岸瞥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一點不盼著我們好啊。」
「快說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趙路問。
周岸將此行做的事情朝兩人簡要地說了一遍,有意弱化了季浮沉使用「妖法」的那部分。但儘管如此,侯東和趙路聽說他們燒了北殷大營時,依舊驚得夠嗆。
「這麼大的功勞,真的不認領啊?」趙路道。
周岸:「你要是喜歡,你可以去認領,到時候我幫你搞個匾掛在你住的地方。」
「那感情好,我認了你這功勞,朝廷怎麼也得給我封個官什麼的吧?到時候我做了大官,咱們鳳鳴寨肯定也會跟著雞犬升天。」他玩笑道。
不過趙路這個玩笑剛開了沒幾日,他的「大官」夢就碎了。因為沒過幾日,皇帝駕崩的消息便傳到了祁州。
在接到消息後的當天,周岸快馬加鞭去了一趟縣城,找到汪縣丞朝對方詢問了一些情況。
「汪縣丞說,陛下駕崩,太子登基,四王爺和九王爺一同輔政。」周岸回到寨子裡之後朝季浮沉道:「看來咱們這位九爺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如願了。」
「未必,太子年幼,這江山最終落在誰的手裡還未可知。」季浮沉道。
按照原書里的時間線,皇帝並不是在這個時候駕崩的,而是在九爺積攢了足夠的實力後,才一命嗚呼。當時九爺提前回了京城,再加上部署周密,最終成功讓自己坐上了那個位置。
這一次事情並未按照原書發展,九爺錯過了皇帝駕崩後最寶貴的那段時間,也沒來得及部署那麼多,所以才被迫接受了輔政一事。
但季浮沉知道,以九爺的野心,這個輔政王爺恐怕做不了太久。
「別想了,睡覺吧。」周岸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玩玩具的榮寶,小聲朝季浮沉說:「一會兒我哄榮寶睡覺,等他睡了我給你上藥。」
季浮沉臉頰一紅,周岸最近老是拿這個當藉口幫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晚哄睡了榮寶之後,對方就要找藉口說看看他的傷,看著看著就要抹藥,抹完了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