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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著飯菜進門放下,往床上一看卻沒見人影。
待他往裡一走,才發現那被捆了手腳的少年,竟是滾到了地上。
「哎呀……這是怎麼了?」小嘍囉忙上前查看,就見少年腦門上有一點發紅的印記,像是撞到了哪裡。他忙伸手一探人鼻息發覺人還有氣,這才稍稍放心。
想來是這新過門的夫人不願受辱,想要撞柱一了百了。
但是沒想到力氣不夠,只把自己撞暈了,人還有口氣。
小嘍囉把人拖到了床上,沒敢找人幫忙。他知道那竇三的脾氣,若是對方得知新過門的夫人竟要尋死,定會將人打罵一番。
這小公子命夠苦了,他不願讓對方苦上加苦。
當務之急得想法子把人弄醒,好言相勸一番。
季浮沉只覺面上一涼,像是被人用涼毛巾擦了把臉。
隨後,他長睫微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一時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但很快,他腦海中便湧現出了許多信息……
不久前他剛被高空墜物砸了腦袋,當場死亡。
沒想到因為這個契機,他發現自己竟然是一本書里的炮灰。
在他完成劇情慘死後,系統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讓他和另外一本書里同名同姓的炮灰互換了人生。
這本書里的原主本是個讀書人,卻被家人出賣給了一個地主老爺當男妾。沒想到地主老爺納妾當日,被竇三帶著鳳鳴寨的人洗劫了。竇三一見原主長得好看,二話不說把人擄來了鳳鳴寨。
原主性情剛烈,被賣給地主老爺時就存了死志,如今得知要嫁給竇三這無惡不作的土匪頭子,自然是心灰意冷,毅然選擇了撞柱而死。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尋死之時,竇三已經在婚宴上被人砍了。
取代竇三的新任寨主名叫周岸,年紀剛過二十,為人比竇三講規矩。
若原主不死的話,說不定能在對方手下討一條活路。
不過他們既是書里的炮灰,生死又豈能由得了自己?
好在如今系統給了他們重活一次的機會。
他們可以拿著各自的劇本,去試試另一種活法。
「小公子,你沒事吧?」方才那小嘍囉手裡拿著打濕的布巾幫他擦了擦臉,勸道:「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想著尋死呢?幸虧是我來給你送飯,要是讓大當家的知道你尋死,還指不定怎麼折騰你呢。」
「你救了我?」季浮沉問他。
「幸虧你沒力氣,只是撞暈了。」
季浮沉知道,這應該是系統動了手腳。
否則以原主撞柱的力道,他此時早就腦袋開花了。
「我剛才一時衝動,現在不想死了,你幫我解開吧。」季浮沉道。
「我……」小嘍囉似是有些為難,他膽小如豆,只敢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若是沒經過大當家的同意把人放了,萬一人跑了,他可怎麼交代?
季浮沉看出了他的顧慮,循循善誘道:「你看我長得這麼文文弱弱,想跑也沒那麼容易啊。就算你不攔我,外頭還有守著的人呢,再說了大半夜我人生地不熟,離開這裡也是餵狼。」
小嘍囉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我朝你保證肯定不跑,若你不放心,只放開我的手。一旦發現我有逃跑的跡象,你就喊人。」
「好吧。」他怕季浮沉再撞柱,將人弄到了桌邊坐下,這才替對方解開了手上的繩子。
反正他就在這裡看著,等對方吃飽了,再把人綁上便是。
「這是給我吃的?」季浮沉看著桌上的飯菜,忍不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竇三那廝將他綁來後,一頓飯都沒給他吃,這會兒他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這些都是給你的,你慢慢吃。」小嘍囉道。
「多謝了。」季浮沉拿過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高興地兩眼直放光。
小嘍囉:……
難以置信,這小公子前一刻還在尋死呢。
就在季浮沉大吃大喝時,原本還喜氣洋洋的聚義堂內,一片血光。
竇三那顆醜陋的腦袋,此刻已經和脖子分了家,正被扔在桌子中央。
血和酒混在一起,順著桌邊流下,淌得滿地都是。
「鳳鳴寨,不搶劫窮苦,不殘殺無辜,不擄掠婦孺,這是前任風寨主開門立派時定下的規矩。」一個青年手持著染血的長刀立在廳內,字字鏗鏘地道:「竇三,身為鳳鳴寨寨主,欺師滅祖,無惡不作。今日,周某人便替風寨主清理門戶,哪個不服,站出來便是。」
他言罷手中長刀一挑,削落了廳內掛著的紅綢。
在場的眾匪,無論是他的親信,還是竇三的舊部,竟無一人敢挑釁他的權威。
此人名叫周岸。
曾是鳳鳴寨的三當家,年紀輕輕便武藝超群。
據說整個州縣從山匪路霸到官府兵差,無人能與他匹敵。
「既無人不服,今日起,周岸便是鳳鳴寨的大當家。」一旁周岸的手下單膝跪地,朝著他一拱手,帶頭喊道:「恭請大當家上座!」
他話音一落,眾匪紛紛行禮,口中齊呼:
「恭請大當家上座!」
周岸走到廳中央的交椅前坐下,神色從容自若。
他手裡依舊持著那把長刀,衣袍上沾了血跡,看上去就像個嗜殺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