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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剛才抱著人不撒手的樣子,趙路豈不是也看到了?
季浮沉尷尬不已,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屋裡暫時沒發現別的異樣。」周岸拎著那個食盒從屋裡出來,目光在季浮沉身上掃了一眼。
對方應該是太害怕了,一張小臉嚇得蒼白,站得恨不得離拿著蛇的趙路八丈遠。
「這誰幹的缺德事兒啊?」趙路問。
「還用問嗎?」周岸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殷齊清這人本就是個下三濫,干出的自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是我那天說他牙上有菜,得罪他了嗎?」季浮沉問。
「不止。他一直想借著找廚子的契機,帶人下山一趟,我沒允。今日你大顯身手,斷了他繼續拿廚子當藉口的念想,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季浮沉:……
他倒是知道殷齊清這人不地道,可他沒想到這人這么小心眼。
就為了這件事情,竟然拿蛇嚇唬他!
「我去找他算帳。」趙路怒道。
「回來。」周岸瞥了一眼趙路手裡那條蛇,「你把這東西拿去整條煮熟,以我的名義給殷齊清送過去,就說給他補補腦子。」
「好嘞。」趙路顯然很喜歡這差事,轉身就一溜煙跑了。
直到看他拿著蛇離開,季浮沉才算稍稍放鬆了些。
「殷齊清的怨氣多半是衝著我,只是他不敢惹我,才退而求其次朝你動手。」周岸說。
「他……他往後不會天天給我送蛇吧?」季浮沉問。
「這麼怕蛇?」
「嗯……」
「你還怕什麼?」
「蛇,青蛙,壁虎,老鼠……」
周岸從來沒遇到過這麼膽小的人,他懷疑這少年除了人就沒有不怕的。
不對,對方連人也怕,每次見了他就小心翼翼的,就像怕他咬人似的。
「回頭讓小暑在你住的地方周圍放幾個老鼠夾吧,寨子裡可不缺老鼠。」周岸說著朝他一揚手裡的食盒,「這東西估計留著你也害怕,我拿走了。」
他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季浮沉一個人也不敢回屋,在院子裡待了一會兒,直到小暑來找他,他才讓對方陪著一起進屋。
今日這一遭,他估計能怕上一陣子了。
尤其是周岸說這裡還有老鼠,讓他本就不富裕的膽量,雪上加霜。
另一邊。
趙路很快就依著周岸的吩咐,將那條煮熟的蛇親自送到了殷齊清面前。
「大當家,你是沒看到,殷齊清氣得臉都快漲成豬肝色了。」趙路笑道。
「殷齊清不是個一點腦子都沒有的,此番之後應該會收斂一些。」
「我現在算是明白那天你為什麼不答應讓季浮沉當廚子了,你就是怕他得罪了殷齊清會被報復吧?」趙路問。
周岸目光微閃,否認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煩罷了,今天你也看到了,他膽子比針尖還小,萬一到時候受了委屈哭哭啼啼來找我怎麼辦?」
「是嗎?」趙路將信將疑。
「我跟他又沒交情,犯得著關心他?」
「那誰知道呢?」趙路道:「現在怎麼辦?殷齊清真能收斂嗎?」
「我今日看了一眼,季浮沉那間房子的旁邊,有一間空置的雜物間,當初竇三故意讓人空出來,想裝他自己的東西。你帶人幫著收拾一下,今天就讓小暑搬過去住吧。」
有個人就近照應著,總歸是安全一些。
於是,當天晚上小暑就正式搬到了季浮沉的隔壁。
那雜物間雖然不太寬敞,但好歹算是個單間,比小暑從前住的大通鋪可舒坦多了。
「公子,你要是害怕,我這幾天在你屋裡打個地鋪陪你也行,等你不害怕了,我再回隔壁住。」小暑道。
「不用,山上入夜後還是挺冷的,不能睡地上。」季浮沉道:「再說了,這屋裡現在也灑了雄黃,老鼠夾子你也放好了,應該沒事的。」
小暑聽他這麼說,便也沒再勉強。
大不了他這幾天晚上別睡太死了,這樣公子要是叫他,他在隔壁就能聽到。
小暑不知道的是,季浮沉有系統。
他只要晚上睡覺時兌換一個「庇護卡」,就可以高枕無憂。
好在一連幾日過去,殷齊清並未再有過別的動作。
季浮沉猜測,應該是周岸那日送去的蛇震懾到了對方,便也漸漸放下了心來。
這幾日的工夫,季浮沉又教了李叔好幾道菜。
寨子裡的吃食每天都變著花樣,眾匪便也漸漸安分下來,沒幾個人真情實感地想陪殷齊清鬧騰了。
季浮沉在廚房後頭栽的瓜苗已經漸漸長開了。
這日他請了趙路來幫忙,帶著小暑一起釘了個木架子,架在了瓜苗旁邊。
「今天黃昏我和大當家要帶人下山一趟,可能得過個夜,明日再回來。」趙路朝季浮沉道:「大當家的讓我提醒你,我們不在的這兩日,你儘量別和殷齊清見面,免得他趁寨子裡沒人給你撐腰,找你麻煩。」
「你們要去打……工作?」季浮沉問。
他差點要說打家劫舍,一想似乎不太妥當,這才臨時改了口。
「在山下踩盤子的弟兄傳回了消息,說那個姓王的地主老爺又要納男妾了,我和大當家打算去會會他,道個恭喜。」趙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