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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沒有草莓這種東西,估計大伙兒誰也沒見過。
等種出來以後若是旁人問起,他就說是先前在市集上得來的種子。
「你這裡頭種的什麼?」周岸不知何時來了,正負手立在幾步之外看著他。
「是一種果子,上回在集市上買的,賣種子的老翁說這叫草莓。」
「草莓?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也是第一回 聽說,據說很好吃的。」季浮沉笑道:「若是能種出來,到時候大當家也嘗嘗。」
周岸一聽說要給自己嘗嘗,眼底登時染上了笑意。
「大當家來找我的嗎?」季浮沉問他。
「差不多吧,給那小崽子刻了只小木狗。」他說著從身後拿出了一隻雕工粗糙的小木狗。
「大當家手可真巧啊。」季浮沉很捧場。
「你這是在諷刺我吧?」周岸無奈道。
他自己又不瞎,刻得好不好還能看不出來?
「怎麼會,這分明就刻得很傳神啊,雖然是粗糙了些,可是把小餛飩的神韻都呈現出來了。」
「真的嗎?」周岸一臉懷疑,「可我這明明刻的是小黃啊。」
「呵呵。」季浮沉尷尬一笑。
「既然你也喜歡,趕明兒我刻一個送你。」
周岸說著將那小木狗塞到了季浮沉手裡。
既然季浮沉喜歡小餛飩,那他就再刻一隻小餛飩吧!
出乎意料的是,榮寶拿到那隻小木狗之後竟真的挺喜歡,平日裡無論到哪兒都要抱著,有時候就連睡覺都不撒手。
季浮沉怕他弄丟了,就在小木狗的脖子上系了個帶子,榮寶每天都將小木狗挎在肩膀上。
幾日後,周岸將另一隻小木狗也刻好了。
他親自跑了一趟打算送給季浮沉,到了對方的住處卻沒見著人。
他估摸著少年肯定在後山,便徑直找了過去。
只見季浮沉正和小暑蹲在雞棚里,也不知在看什麼東西。
「小雞仔下蛋了?」周岸問。
「它們還小呢!」季浮沉無奈道。
「那你們看什麼呢?」
「這地上好像有血。」季浮沉稍稍讓了些位置給他。
周岸湊近了一看,地上確實有一小灘血跡。
只是那血跡被小雞仔們踩來踩去,這會兒已經淡了許多。
「有屍體嗎?」周岸問。
「什……什麼屍體?」
「當然是雞的。」
「沒有。」季浮沉搖了搖頭,「我們都找過了,沒看到死了的小雞,就連受傷的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
周岸又湊近些仔細看了看,地上那點確實是血無疑。
「數數雞少了沒。」
「好。」兩人如夢方醒,趕忙將所有雞都數了一遍。
還好幾百隻雞分了幾個棚,不然數起來定然要更麻煩。
三人一起,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把這個雞棚的雞數完,結論有些出人意料,這個棚里的雞竟然少了五隻。
「誰偷的?」季浮沉一臉迷惑,「這么小也吃不著多少肉啊。」
「也不算小,比剛買來那會兒大多了。」周岸比劃了一下。
小雞仔在這個時期長得很快,再加上季浮沉和小暑餵得盡心,這短短時日它們的個頭已經翻了一倍不止。但若是用來當菜,還是有點太小了,拔了毛去了骨頭也沒剩多少肉。
「寨子裡的人不可能偷雞吃,咱們又不缺吃食,外人就更不可能了。」季浮沉想了想,「難道是黃鼠狼乾的?」
周岸想了想,「我讓人弄一些獸夾布在周圍看看吧。它既然偷了五隻,肯定是個慣犯,今晚說不定還會來的。」
「好。」季浮沉朝小暑道:「這兩日別讓榮寶和那倆狗崽子過來晃悠了,免得被獸夾傷著。」
「這隻給你,不許弄丟了。」周岸將手裡新做的小木狗遞給季浮沉,便轉身去找人布置獸夾去了。
季浮沉拿著那隻小木狗,半晌才反應過來。
那日大當家說給他弄一隻,竟然不是在開玩笑?
當日,周岸就帶人在雞棚附近布置好了獸夾。
為了避免誤傷,他還特意朝季浮沉和小暑都交代了獸夾的位置。
這天晚上,相安無事。
想來是偷雞「賊」昨晚偷的那隻還沒吃完。
眾人一連等了兩日。
直到第三日早晨,那獸夾才抓到了罪魁禍首。
出乎意料的是,那不是只黃鼠狼,而是一隻很漂亮的白毛狐狸。小狐狸看上去也不過剛成年的樣子,它一隻前腿被獸夾夾住了,看上去傷得不輕,模樣十分可憐。
「這毛不錯,挺好看,留著冬天給你做個毛領子。」周岸道。
「這麼漂亮做毛領子有點可惜了。」季浮沉說。
附近的山上就有獵戶,季浮沉在集市上也看到過賣狐狸皮毛的,所以周岸有這想法一點也不奇怪。但這隻小狐狸太漂亮了,季浮沉看到它那模樣就有些不落忍。
「你吃了我們五隻小雞仔,這會兒被抓了你也不必委屈。」季浮沉道。
小狐狸膽怯地看向他,小聲地「吱吱」哼唧著,也不掙扎。
「它看著挺聰明的。」季浮沉看向周岸,「要不把它放了吧?我聽說狐狸都有靈性。」
周岸一怔,開口道:「你說了算,不過它這腿都這樣了,放了只怕也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