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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他反應及時,對方定然要被當場釘成篩子,
「這是幹什麼呢?」周岸收拾好心緒,大步走到了廊下。
「大當家,您怎麼來了?」季浮沉眼睛一亮,「它倆在屋裡亂尿,我正教育它們呢。」
「狗崽子就跟小孩一樣,沒有天生就會的,得教。」周岸說。
「它們又聽不懂人話,要怎麼教呢?」
「不是難事,交給我來辦吧。」周岸說著俯身摸了摸兩隻小狗崽子的腦袋,「等我教會了它們,再給你送回來。」
季浮沉聞言大喜,連連朝周岸道了謝。
「先前說過,這次你經過考驗,就讓你正式加入鳳鳴寨。」周岸說:「前些日子正好還有幾個弟兄也沒喝過血酒,如今和你的一起辦了。」
「我通過考驗了?」季浮沉問。
「我想應該是通過了吧?」周岸忍著笑道。
季浮沉聞言一喜,但隨即又有些擔心。
「要……要喝血酒嗎?」他問。
「這是鳳鳴寨的老規矩了,旁人都要喝,你自然也要。」
季浮沉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倒是不怕喝血酒,大不了一咬牙一閉眼就咽下去了。可喝血酒就意味著要割血,像他這種沒有習過武的人,活生生割破自己的手滴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需要極大的勇氣……
「必須割手嗎?」季浮沉小聲問道。
「原來你是怕這個?」周岸一挑眉,「也好辦,我給你走個後門便是。」
聽周岸說還能走後門,季浮沉當即鬆了口氣。
只是他有點好奇,這種事情要怎麼走後門?
三日後,寨子裡舉行了一場典禮。
這場典禮不僅是為了慶祝季浮沉等人新加入鳳鳴寨,還任命了新任二當家。
這位二當家名叫侯東,也算是寨子裡的元老了,此前一直比較低調。
周岸提拔他直接做了二當家,眾匪都挺滿意,沒提出什麼異議。
隨後,二當家侯東親自給新入寨的幾人倒了酒。
幾人先是燒香拜了關公和故去的風老寨主,待一切儀程走完之後,才到了喝血酒的環節。
另外幾人都很痛快,拔刀在掌心一握,將自己的血滴入了酒碗中。
作為今天的主禮人,侯東也割手滴了血,算是代表了其他寨子裡的成員。
季浮沉眼看他們一個個都利利索索地割了手,只能強忍著抗拒拿起了刀。但真要在自己手上拉那麼一刀,多少還是需要點勇氣的,季浮沉深吸了兩口氣,都沒割下去。
「真囉嗦。」一旁的周岸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抓住季浮沉的手,毫不猶豫地拿刀拉了一下,隨後不由分說抓著對方的手在幾個酒碗裡一一滴了血。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又將一方布巾塞到了季浮沉手裡,示意季浮沉用來止血。
季浮沉牢牢攥著那塊布巾,垂著腦袋沒有吱聲,而後跟著眾人一同飲了那碗血酒。
當日,季浮沉手裡始終牢牢握著那塊布巾,直到回房後才鬆手。
那沾了血的布巾落在地上,露出了少年完好無損的手心,那裡壓根就沒有傷口。
另一邊。
趙路在朝周岸匯報這幾日寨子裡的近況時,偶然瞥見了對方手心的傷,不由一怔。
「大當家,你手怎麼傷的?」趙路看了一下那傷口的位置,不解道:「你這次不是沒喝血酒嗎?都讓侯東代勞了,怎麼還弄成這樣?」
「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周岸淡淡開口道。
趙路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驟然想起了那日的情形,恍然大悟。
「大當家,難道當時你割的不是季浮沉的手?」
「割偏了而已。」
趙路:……
那你這刀偏得可真夠厲害啊。
第19章
「我之前還有點擔心呢,看小季那樣子就知道不是個膽子大的,真要在自己手上拉一刀估計也下不去手,還好大當家這一刀拉偏了。」
「小季?」周岸瞥了他一眼,「你現在叫他都叫這麼親熱了?」
「他都喝了血酒了,不就是咱們的兄弟了嗎?既然是兄弟,自然要叫得親熱一下。」
周岸皺了皺眉,看起來有點不大痛快。
「說來也奇怪,竇三剛死那會兒,我看小季越看越不順眼,沒想到現在竟然跟他成了兄弟。他這回運氣也是好,恰巧跟在大當家身邊,還立了功,將來在寨子可是沒人敢說三道四了。」
雖說殷齊清已經死了,暫時沒有人會繼續為難季浮沉。但他無論是模樣還是氣質都與一幫子五大三粗的山匪格格不入,日子久了,難保沒有人會心中不平,又要生出點事端來。
但季浮沉此番跟著周岸一起,先是協助他在山腳下的聯絡點中甄別出了叛徒,又在聚義堂的對峙中險些替他擋了暗箭。真要論功行賞,這功勞可謂不小。
「大當家……」趙路忽然看向周岸,「你這次不會是故意把他帶在身邊的吧?」
「你到底有沒有正事?沒事兒就滾。」周岸不耐煩地道。
「不過小季這次確實挺讓我刮目相看的。殷齊清的狗腿子暗箭傷人時,我都沒覺察到,小季竟然能義無反顧地去保護你……」趙路就跟個話本先生似的,一臉誇張地道:「當時那情況,若不是大當家你反應迅速,他小命估計都要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