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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到了放飯的功夫,季浮沉就將食物取出來放到乾淨的布袋子或竹筐子裡,周岸則拿著這些東西交給薛承舉,讓他分發給其他人。
眾人不知其中究竟,一時也有些好奇,但段青再三叮囑讓他們別多問。眾人心中紛紛猜測,大部分人只當是周岸跑到附近的村子裡搞來的。
畢竟他們被堵在此地,只是不能回祁州,其他方向北殷的人沒有那麼多精力布防。
他們在此地一待又是數日,北殷人一直不死心,遲遲沒有撤退。
周岸倒是不急,他知道沒了那批糧草,北殷的軍隊撐不了太久。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他們先前推測北殷糧草的餘量應該有誤,北殷人在每個人的糧袋之外,應該還預備了一些備用糧,否則現在早就餓死了。
不過哪怕有備用糧,他們也支撐不了太久,否則不會急著讓人送第二批糧草。周岸甚至忍不住想,若是再讓他們在此地多待些時日,說不定他們連下一批糧草也能一併劫了。
這日夜半,周岸帶著季浮沉去溪邊洗了個澡,沒想到洗著洗著,周岸就有些不安分了。
「你幹什麼?」季浮沉一臉戒備地四處看了看。
周岸將他圈在懷裡,低聲在他耳邊道:「好久沒親近了,讓我多抱一會兒。」
季浮沉也有些想周岸,便主動窩在對方懷裡蹭了蹭。不過他很快發現,周岸說的抱一會兒並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不行,荒郊野外的,萬一被人看到。」季浮沉道。
「你不是能看到人靠近嗎?」周岸道:「你盯著人,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季浮沉有點不安,但被周岸一親,他便有些迷糊了。
「香膏給我。」
「哦。」
季浮沉稀里糊塗地將香膏給了周岸,等他意識到什麼想反悔的時候,已經晚了。
溪邊有幾塊大石頭,由於溪水常年沖刷,石頭表面很是光滑。周岸將自己的外袍鋪在了上頭,抱著季浮沉坐在了大石頭上。
季浮沉趴在周岸肩膀上,一直留意著四處的動靜,生怕有人過來看見他們,整個人又緊張又乖順。
……
「等,等會兒……」季浮沉緊張地抓住周岸手臂,開口道:「有人過來了。」
「幾個人?」周岸問他。
「兩個,不,三個。」季浮沉說著就要起身。
周岸卻一把攬住他,直接站起了身。
「你放我下來。」季浮沉道。
「噓,別讓人聽見。」周岸一手將石頭上鋪著的外袍撿起來,然後直接抱著季浮沉躲到了一旁的樹林裡。
因為夜路看不清,他們並未走遠,若是凝神甚至能聽到河邊那幾人的動靜。這幾人是清風寨的人,半夜醒了搭伴過來洗澡。這處溪水清澈又乾淨,且是活水,這幾日不少弟兄都過來洗過澡,只是白天人多,所以他們才選了半夜過來。
季浮沉靠在周岸懷裡,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周岸故意使壞,偏過頭便去親他,還故意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直到那幾人回去,周岸才抱著他走出樹林。季浮沉這會兒早已筋疲力盡,伏在周岸肩膀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
那日之後,周岸每天晚上都要拉著季浮沉去溪邊。
季浮沉有時候不大想去,但他們整日待在這裡實在是太無聊了,也沒別的樂趣,所以他每次都耐不住周岸的軟磨硬泡,最終以妥協告終。
原以為他們在此地等不上太久,沒想到直到又過了近半月,北殷的士兵才撤退。
在此期間他們也沒閒著,一直在探查下一批糧隊的動向。果然在距第一次糧隊被埋伏半月後,第二批糧隊如約而至。但這一次北殷人吸取了教訓,派了近千餘名護衛護送,周岸他們再想伏擊是萬萬不成了。
眼看糧隊不過幾日就要送入北殷營中,若此番順利,那他們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季浮沉和周岸籌謀良久,決定入夜後偷襲糧隊。
當然,不是偷襲糧隊的人,而是偷襲他們的糧食。
護送的北殷士兵非常警覺,入夜後也一直輪流值守。周岸從隨行的弟兄中選了二十來個機靈的,讓他們入夜後藏在糧隊兩側的山上,時不時弄出些動靜來,護衛們聽到動靜都很緊張,卻又擔心有詐不敢貿然上前。
他們全都持械守著運糧車,但注意力卻集中在了附近的山上。
季浮沉用了隱身卡,帶著周岸一起靠近運糧車,將裡頭的糧食收進了空間,又將提前準備好的砂石放入了裝糧食的袋子裡,這樣一來糧隊的人只要不打開袋子,就不會發覺裡頭的糧食被掉了包。
直到他們將裝滿了砂石的運糧車送入北殷大營,才會發覺異樣。
不過因為隱身卡的時間有限,再加上周圍戒備森嚴,季浮沉前半夜只來得及調換了一半的糧食。等到過了午夜之後,他重新激活了隱身卡,將剩下的糧食也一併調換成了砂石。
季浮沉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眼看到北殷人打開糧袋的那一刻。
那日後不久,堵在半路攔截他們的那隊北殷士兵便撤走了,
段青派人去探查了一番,待確認人真的撤走之後,才組織眾人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因為怕有埋伏,這一路上他們十分小心,好在先前系統指的那條路非常隱蔽,哪怕他們撤走了不少百姓,依舊沒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