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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娶親就有被當成雙兒的風險這也太離譜了吧。
「是吧, 你也覺得離譜?不娶親就得被當成雙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夏邑臨很是不忿道,「我今年也二十有二,我也不想成親啊。成親有什麼好的,做什麼事情都束手束腳的,哪有一個人自在。」
時昭雖然覺得離譜了點,但也不太明白夏邑臨為什麼這麼忿忿不平。對於夏邑臨覺得成親麻煩的事倒也沒什麼感覺,這不是人都要經歷的?
「康王娶妃了?」時昭想,文家不也能用這個邏輯去攻擊康王?魔法打敗魔法。
「娶了啊,正妃側妃侍妾一大堆,王府後院整日斗得死去活來。」夏邑臨搖搖頭道,「一個花心大蘿蔔。這種沉溺美色之徒能當好什麼皇帝。據說齊王很有才能的,又專一,要是他不是雙兒就好了。可惜了。」
「……」好吧,康王已經娶妃,看來魔法打敗魔法的作用不行了。時昭心道。
「邑臨,休要胡言亂語!越說越離譜。」夏承臻喝道,「雖然我們是江湖人士,也不代表皇家之事可以信口胡謅。你且知這裡沒有皇家耳目?」
「啊?」時昭趕忙擺手,「夏伯父,我不是。」
夏承臻哭笑不得:「不是說你。」
說罷又對夏邑臨道:「我們能知宮闈之事,焉知皇家不能知江湖之事。康王已然立太子,繼承大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就事說事也就罷了,休得胡言!」
夏邑臨被夏承臻訓得紅了臉:「師父教訓得是,徒兒知錯。」
「皇帝已經立太子了?」時昭很是詫異。雖說他一向不關心朝政,但像立太子這種大事肯定是會傳得天下盡人皆知的。怎麼他不知道呢?
不過這樣也好,聽說皇帝近年來身體不太好,太子定了,以後那些皇子也沒什麼好爭奪的了。對齊王和文家來說可能不公平,但對老百姓來說,要的不就是一個平穩安定的天下嗎。
朝堂動亂,遭殃的第一個還是普通百姓。
「是啊,就是前日下的詔書。想必你在趕路途中,故而不知。」夏邑臨道。
時昭想想也有道理,青州地處邊關,遠離中原,皇帝的詔書傳到這邊要點時間。夏承臻他們別莊遍地,耳目眾多,消息自然是來得快些。
「即便是出了這樣的烏龍,褫奪封號、打入冷宮、罷官去職都沒有問題,皇上也不至於要抄文家的家吧?畢竟皇帝以前不是最寵愛齊王的嗎?」時昭感慨道,「況且,這跟謀逆有什麼關係!」
都到天家無情,今兒算是見識了。什麼罪名都能往上安。
「皇家之事,從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皇帝不想做那麼絕,宋貴妃也不肯放過啊。這個女人特毒了。」夏邑臨又忍不住了。
「邑臨,你那是偏見!」夏承臻又呵斥道,「讓你別議論未來的君王,你又在那裡編排未來的太后。你有幾顆腦袋?」
夏承臻今日真是快被這個乖徒兒氣死了。這孩子以往什麼都好,現在也什麼都好,就是遇到齊王康王宋貴妃的事就炸毛。
時昭很好奇夏邑臨為什麼會對宋貴妃和康王,哦,不,現在已經是太子了,有那麼大的偏見。但眼下的氣氛顯然不是問這個問題的好時機。
夏承臻訓完夏邑臨對時昭道:「單是這樣或許皇帝還能留個餘地,但據說齊王與文家大公子文征往來密切,好像兩人有情。如果齊王真是雙兒,隱瞞身份坐上皇位。以後天下是姓皇甫還是姓文那就不好說了。在皇家眼裡,豈不等於謀逆?」
「況且,哪有雙兒繼承大統的!面對這種情況,皇帝不抄文家的家都說不過去。文家有此下場也不冤。」
夏承臻末了補充道,說完還瞪了夏邑臨一眼。
「師父——」夏邑臨有些不滿地喊道。
「行了,這事就說到這裡,以後再也不要提。出了這個門,大家都當什麼也不知道。」夏承臻叮囑道。
時昭也覺得這種事就當沒聽說過,或者攔在肚子裡比較好。所以對夏承臻的說法一點意見也沒有。
見夏邑臨不再多言,夏承臻又對時昭道:「你父親讓你回水城避風頭是明智的。這種朝堂之事,沒有對錯,只有站隊,除非陷害你父親那人在官場栽了跟斗,或者他在朝中也有仇敵,且願意幫你翻案。」
「你父親之事急不得,當務之急是要先確定仇家是誰。即便一時報不了仇,也能躲過一些暗箭。你放心,此事我會幫你留意著,日後你若有事,也可托人傳話送信到雲湖山莊在各處的別莊。能幫的,我雲湖山莊一定鼎力相助。」
聽了夏承臻的這翻分析,想起母親此前的教誨,時昭也能平靜對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也不爭這一時。
對於夏承臻的承諾,時昭更是感激得無以言表,只能拱手行禮:「謝謝夏伯父。」
夏承臻爽朗地笑道:「以你我兩家的交情,就不要這麼見外了。好了,現在我們去看看給你準備的馬車。」
因為時家車隊的馬匹都或死或傷,車廂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夏承臻把他們的馬匹都換了,還讓匠人給遇襲受損的車廂重置、加固。
夏承臻繞著馬車轉了一圈:「我山莊匠人手藝不及你父親,你就湊合用用。」
時昭趕忙致謝,口稱「哪裡」。
第二天一早,夏邑臨受師父之託,戴了幾個山莊弟子護送時昭一家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