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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蘭雨的哭訴,他們理直氣壯地道:「這些都是陸家的財產,我弟沒兒子,這些東西都是留給我們家能傳宗接代的兒子的。」
小荷娘父攔不住,只能哭求小荷爺爺奶奶說句公道話,讓小荷幾個伯父把家產還點回來,他和孩子以後還要生活。
小荷爺爺奶奶原本就不喜小荷娘父,覺得他嫁過來天天不幹活,過著養尊處優的好日子,又不會生兒子,連帶著不喜歡生為雙兒的小荷。覺得他不能給自家兒子傳宗接代,不算是陸家的後。
對小荷伯父他們瓜分小荷家的財產,裝聾作啞當不知道。
面對小荷娘父的哭訴,只道:「你又沒給麼兒留個後,想拿著我陸家的家產改嫁,門都沒有。」
蘭雨哭著說自己夫妻情深,絕對不會改嫁,要給小荷的爹終身守孝。誰知小荷爺爺奶奶還是不為所動。
爹娘不管,小荷的幾個伯父就更放肆了。瓜分了田產,還來家中搬其他值錢的物什。見他們自家人都欺負這對孤兒寡母,旁人哪裡又會憐惜。
小荷爹剛去世那段時日,陸家灣的人得了機會也占著他家便宜欺負人。有時甚至動手搶,面對阻攔甚至還打人。嚇得年幼的小荷嚎啕大哭,整夜噩夢不斷。
小荷娘父被逼無奈,斯斯文文的他為了孩子後來豁出去了。有一次那些人又欺負上門,他就拿了把菜刀出去拼命,誰要是再來找麻煩,大不了大家都不活了。
那些人大概也被瘋了似的蘭雨嚇著了,後來雖然還欺負他家,但沒敢那麼明目張胆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家,蘭雨抹了一把淚。雖然以後日子會很辛苦,但總算是消停了點。他就開始了一個人拖著病弱的身子撫養孩子的艱苦生活。
他原本就掉在河裡受過寒,後來經過丈夫離世的打擊又大病一場帶病勞作,偏偏血親和周圍的人都還不讓他們安身,無法休養,身體就更弱了。
蘭雨說起往事,觸及心裡最深的傷痛,涕淚不止。小荷也在一旁哭著說:「這些人都是不講道理的,但凡我家還有一丁點值錢的東西,他們都想方設法的拿了去。」
時昭聽得血氣上頭,他問小荷娘父:「沒想過報官嗎?找你娘家來撐撐場子也好啊。」
小荷娘父擦了擦眼淚道:「報了,他們說那些地是他們種著的,還找了人證明。地契也因為當初小荷爹租地給他們種,沒時間去上田稅,就讓他們拿著地契去上田稅。小荷爹去世了,他們不還,我也拿不出,官府的老爺說我沒有地契,不能證明地是我的。」
時昭又道:「他們不是也拿不出地契?而且衙門那裡也有存檔的。」
小荷娘父含著淚搖頭:「他們也拿不出,但是有人給他們證明,沒人給我證明。小荷他大堂哥在衙門供職,衙門都向著他們說話,根本沒人理我。」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節日快樂!這種憋屈的情結就這麼幾章,很快就要完了。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第60章 解答
聽了蘭雨的訴說, 時昭深感這也不能怪蘭雨一個雙兒無用。
時昭自己都深有感觸,剛回來水城那段時間,自己拿回家產之事也沒少受波折。要不是自己年輕力壯是個男丁, 又還會點武功,怕是那家產也難以拿回來。
「那你娘家呢?他們怎麼不來給你撐撐場子?」小荷的外公外婆那麼疼小荷娘父,按理說應該為孩子出頭的。
小荷娘父又拭了一下眼淚道:「來過。也是因為我爹娘兄弟們來過,才保住了山林和這宅子,還有以前我們自己種菜吃的地。山林當初沒有租給別人過,契約也還在。不過田產拿不回來,官府老爺不管。」
「而且我娘家離得遠, 也不能他們欺負我就到。他們就是本地人, 而我爹娘兄弟是外鄉人, 外鄉人怎麼硬得過本地人。」
「我爹娘原本是想把我接回家的, 但我要是走了, 不就正好遂他們的意說我改嫁嗎。家裡的東西, 包括這房子到時都沒了。這些都是小荷他爹留給小荷的,這裡有我和小荷爹的回憶,我捨不得。」
「而且, 娘家有兄弟,我真要是回去,時間長了, 也難免兄嫂弟媳有想法。過日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嫁出來的人,再回娘家也是寄人籬下。」
小荷娘父的哭訴, 句句都像火石落在時昭心上。他想起自己遠在青州府的姐姐, 如今自家家道敗落, 也不知自己和娘回到水城,姐姐在夫家過得如何。
回來這段日子他一直忙著拿回家產,都忘了遠在青州姐姐。今兒聽到小荷娘父的哭訴,他才想起,走的時候姐姐已有四個月的身孕,如今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吧。
他得托人去青州看看姐姐,或者想辦法自己回一趟青州。
嫁出去的女兒、雙兒,娘家不是財大氣粗,的確也是很難顧及得到。比如像現在的自己家,要是姐姐有什麼事,自己也很難及時趕到。
時昭安慰了小荷父子一番,自言會幫他們向官府報官。蘭雨識字,時昭說讓他們明日去自己家,蘭雨寫上委託狀,自己幫他告官。
今日才與人爭吵,想來蘭雨是需要休息一下,平復心緒。
蘭雨還是很擔憂:「可是他堂哥陸平順還是在衙門,報官有用嗎?」
時昭給蘭雨打氣:「水城縣令已經換人了,現任縣令應該是有所作為的,你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