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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大人哈哈大笑:「私事之外,現在你我之間還有公事在身。你的東西,現在送我可不敢要。這小玩意手藝好,我是真心喜歡。去衙門外挑選,怕遭人誤解,引人非議,就買這個木葫蘆好了,說個價錢吧。」
時昭覺得縣令說的也有道理,既然縣令把公事和私事分開,說明他應該會秉公處理蘭雨的案子,反而更踏實了一些。他也就不再客套,對縣令道:「三十文。」
他怕縣令嫌貴,解釋道:「您別看這玩意小,但是打磨很費功夫的。這貴的不是木料,而是手藝。也是現下學生手頭比較緊,還沒打開銷路,用的木料不夠高檔,不然也沒有這樣的價。」
縣令愣了愣,沒想到時昭這麼實誠。他爽朗地一笑:「無事。我並不覺得這個價格貴。物有所值,你也沒有故意低價給我,這很好。」
時昭與縣令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臨走前時昭道:「不知我半月後來詢問案情,大人可覺得倉促?」
縣令搖頭,指著時昭大笑:「想不到你還跟我設套呢。行吧,我只能說儘量。」
時昭今日算是得了一個滿意的答案離開。
時昭走後,崔捕頭自後堂走出,問道:「大人,您決定查這個案子?」
縣令長嘆一聲:「百姓生活的確困苦。」
「哎,對了,晉州和青州府那邊回話了嗎?」縣令問,「這人是個人才,絕非池中之物。不說放任百姓受苦不管我自己內心過不去,就衝著不要得罪這麼個潛在的同僚,這案子也得查呀。」
「弄好了,以後就是故交;弄不好,以後就是對手。送上門來的得力助手為何不要,何必給自己樹一個勁敵。」
「公子如今下落不明,想要尋找公子下落;大人沉冤要想得雪;殿下和賢妃娘娘困在深宮想要重見天日……我等需要外力。」縣令嘆道,「原本我就打算查這個案子的,只是不想他誤解了,還在公堂上出言責問。」
崔捕頭聞言,雙手奉上幾份信函:「屬下正是要來回稟大人的。晉州府、青州府的回函今天都已經到了。剛剛咱們的密道也來了密函。」
「哦。」縣令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今天竟然是個好日子。看來這案子是個祥瑞啊。崔世清,一會你就帶人去查那陸蘭氏的案子。從頭到尾,徹查!」
「是!屬下這就去。」
崔捕頭說完正要走,被縣令叫住,「別那麼急,先看看這文書和密函都寫了什麼。」
縣令迅速掃了幾眼晉州和青州府的的回函,將看過的文書遞給崔捕頭;然後仔細看了密報,後又將密函給了崔捕頭。
「晉州和青州府確認了我們的詢問。但青州府對於時昭父親之死,語義含糊。據我們的人調查得知,時昭父親之死,另有隱情。世清,密告我們的人查實時昭之父時鴻的真正死因,以及加害之人。」縣令吩咐道。
崔捕頭應聲:「是。」
轉而卻又疑問:「這個時昭有那麼厲害嗎?」
縣令笑了笑:「不知道,有備無患嘛。反正咱們現在也就這樣了,為何不賭一把。」
「是!屬下明白。」
時昭從衙門出來,艾葉見了忙從車上跳下去,跑向時昭:「少爺,縣老爺怎麼說?」
「大人已經收下訴狀了,還要點時間調查。我們且等等。」面對艾葉,時昭自然是往好的方向說。
「那艾葉和他娘父是不是能拿回自家的家產了?」艾葉興奮地問。
「是的。會拿回來的。」時昭道。
這是他給自己下定的決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真是太好了!艾葉知道這個消息肯定很高興。」艾葉因為時昭帶來的這個好消息,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少爺,那我們現在去擺攤了嗎?」
時昭笑笑:「對,擺攤去。」
他們找了個比較熱鬧的街道,那條街上擺攤的小販,有很多都是鄉下進城自產自銷的農民。不過因為先去農具店送貨,又去給姐姐寄信、寄物,還上了一次公堂才來,時間已經很晚了,街上的人流量少了許多,也因此沒有被收攤位費。
更主要的是,因為很多攤販已經收攤,他們才有地方可擺。
他們把攤子擺下的時候,很快就有人來找,這裡原本是他們的攤位,今兒他們收攤了時昭他們可以擺一下,明日就不能來了。
時昭也知道,這種沒有固定的攤位,都是誰先到誰擺,然後給前來巡防的官差交點攤位費就是了。這人前來找茬,想來不是個講理的人。不過他也沒有長期擺攤的打算,並不想與人爭個長短。
兩人把帶來的農具一一擺了出來,艾葉還把時昭做的幾個小玩意也擺了出來。
時昭看著周圍賣菜、賣米、買柴火的鄰居,覺得那些小擺件擺在那裡特別的突兀。他悄聲對艾葉道:「這些東西還是別擺出來了吧,感覺怪不協調的。」
艾葉看了看周圍的場景,也悄聲道:「管他呢,拿都拿來了,也不差這點擺弄的功夫。」
見艾葉堅持,時昭就沒再多說了。艾葉把貨物整理好,一個賣農具的小攤子就張羅好了。
周圍擺攤的小販見了,頻頻朝兩人張望。有個人來熟的攤販語帶好奇地問:「你們這樣的人家怎麼也來擺攤。」
「啊?」時昭不太會跟人拉家常,他答道,「都是擺攤,還有什麼講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