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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在時昭家有工做, 做工的收入遠比告假回去種地划算, 他是不可能放棄在時昭這裡幹活回去耕地的。
「你把家裡安排好, 忙不過來就跟我說。現在我這雖忙, 但也沒到急著趕工的時候。有事記得告假,千萬不要一個人硬撐著。知道嗎。」時昭鼓勵道。
陸寶根要是頻繁告假,雖然會影響自家出貨的速度, 但也只有人心真的安穩了,事情才可能做得快,做得好。
「謝謝東家,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太給您添麻煩了。」
陸寶根是真的很感激。哥哥這一受傷, 活兒幹不了不說,還得看病吃藥, 僱人耕地。現在這個家裡全靠自己做工掙錢吃飯, 就更不能輕易告假了。
「哎, 那犁鏵耕地,快是快點,就是不太好把控,容易傷到人。」陸寶根嘆道,「要是有那種既輕便又好耕地的犁鏵就好了。」
時昭聽了心下一動:「這犁鏵很容易傷到人嗎?」
「可不是,每年春耕的時候不得有幾個漢子受傷。就看誰倒霉,誰運氣好。」說到犁鏵,陸寶根又嘆氣。
農具的好壞對農人是在是太重要了,就像戰車對軍隊打仗一樣。如果一個農具對百姓用處與損害不相上下,對百姓耕作是起到損害作用,還是起到助力作用要靠碰運氣,這樣是肯定不行的。
爹爹以前製造戰車,對抵抗外敵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如今自己在農村生活,眼見農民們耕地困難,理應發揮所長琢磨下這犁鏵,看看能不能做出一個像陸寶根、陸寶元這樣的農民期盼的,既輕便,又好用的犁鏵來。
想到這裡,時昭對陸寶根道:「明日你來的時候,把你家那個犁鏵抬過來我看看。看看有沒有法子改動一下,讓犁鏵既輕便,又好使。」
陸寶根聽時昭要改造犁鏵,讓犁鏵既輕便又好使,高興得不行。
他見識過時昭做農具、做其他木工的手藝。好多老木匠做不到的工藝,東家都能做,他相信時昭說要看看,就一定能做出來。
於是激動地連聲道:「東家,你要是做出來那種又輕便又好使的犁鏵,那可是對咱們老百姓莫大的恩德啊。」
時昭淡笑道:「還沒成功呢,先別急著謝我。」
第二日,陸寶根來時家做工的時候,把自家那個犁鏵扛了過來。時昭圍著那犁鏵轉了幾圈,還把這犁鏵拉到院子裡試驗了一下。
時家沒有牛,見時昭要檢驗犁鏵的作用,陸寶根主動在前面拉犁。
時昭經過實際感受,發現這犁鏵除了此前已知的笨重和高大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不夠靈活,迴轉困難。
而這靈活度不夠才是容易導致耕地的百姓受傷的主要原因。
時昭心中瞭然,剩下的就是解決這些問題。
當然,這些問題不是一早一夕就能解決的,現在家裡還有一堆活沒幹,白日他們還得先趕工,改制這犁鏵的事只能放到晚上來做。
晚上吃過晚飯,蘭雨父子也回了家,時昭就在木工房研究那犁鏵。天色漸暗,艾葉點了松油燈過來。
傅疏影也過來看了看。前幾日她才跟兒子說了製造紡紗機、織布機的事,兒子才天天夜晚熬夜,她心疼得不行;如今兒子又接了個麻煩活,又得熬夜,她更是心疼了。
面對母親的關懷,時昭道:「娘,我這也是學以致用。咱們這手藝,不管是以前爹爹造戰車,還是我現在造紡紗機、織布機,還是改制農具,都是為了老百姓能有安穩的日子過,能把日子過得更好。我相信我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花不了太長的時間,也熬不了多久的夜。娘也不用太擔心,早點去休息吧。」
艾葉在一旁適時道:「夫人,我守著少爺。少爺餓了、渴了,我伺候著。」
傅疏影看了艾葉一眼,這孩子跟自己兒子有了那層關係,不管怎麼說已經算是跟了自家兒子。
以後守孝期滿,兒子成親,那也只是個身份問題,由他伺候兒子,倒是最妥帖不過。
傅疏影現在也沒什麼意見,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麼用,便留下小兩口獨自回了房。
時昭研究了陸寶根家的犁鏵幾個晚上,終於讓他找到了犁鏵著力的其中關節。
犁鏵著力點就在那個轅臂上,靈活性也在那裡。為了能夠將地耕得深,所以作為犁鏵著力點的轅臂必須又長又直,這樣才能讓鐵犁在地里下得深。
但這樣一來,也直接導致了犁鏵的大小和重量成倍增加。要想減輕整個犁鏵的重量,縮小犁鏵的大小,就得從轅臂上著手。
要怎樣改才能讓這犁鏵的轅臂既能吃力,又能縮小其大小呢?時昭被難住了。這個問題看來不是今晚可以解決的,時昭對艾葉道:「小葉兒,今晚就這樣吧,睡覺去。」
艾葉抬頭道:「少爺,我剛才煮了湯圓,你吃一點墊墊肚子再睡吧。現在很晚了,你應該也餓了。」
時昭微笑著颳了一下艾葉在火爐旁烤得緋紅的小臉:「我們小葉兒真是想得周到,那就吃了我的小葉兒的心意再睡吧。」
「咱們一起吃。」時昭補充道。
「好。」艾葉摸了摸自己被時昭觸摸過的臉頰開心地去盛了湯圓,與時昭相對而食。
第二天陸寶根來上工的時候,又帶了一把老舊的弓箭過來。歉意地時昭道:「東家,我這把弓有點問題,能麻煩您幫忙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