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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安置屋子的時候,時昭為了更好地照顧母親,艾葉被安置到離時母更近那邊的廂房,離時昭住的房間更遠。
「我不知道,全身都難受。好像體內有一把火,要把我烤焦似的。」時昭嘴唇乾裂,煎熬地抓著自己的肌膚,眼睛無神。這番模樣,讓身為母親的傅疏影倍感恐慌。
「兒子,你坐好。娘去給你到點水來。」傅疏影順了順兒子額前汗濕的髮絲。
時昭聽話地鬆開母親的胳膊,口中卻道:「娘,我好熱,好難受,我感覺到人都要炸開了。娘,給我端盆冷水來,我泡一泡。」
傅疏影見兒子披頭散髮、嘴唇乾裂、雙目無神卻猩紅著眼這個樣子,心裡難受得滴血。她趕忙到來一杯溫茶餵給時昭,寬慰道:「好孩子,你先喝水,娘叫艾葉去給你請大夫。這麼冷的天,你又發熱,怎麼能泡涼水呢。娘給你燒熱水擦擦身子。」
時昭喝了水,感覺好一點,神志回籠一些:「娘,我真是熱得受不了。你給我涼水,我要泡一泡。我感覺自己也不像是發熱,就是熱得難受。」
母親不知道,時昭自己卻是知道的,自己並不像是生病發燒,而是體內有一團火。伴隨著一種男人最本能的願望,急於想要尋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熱浪灼灼,都集中於一個點。
時昭雖然還沒有真正經歷過那事兒,但他以前在青州府的時候,沒少跟那群紈絝「兄弟」上春滿園,亂七八糟的葷段子也沒少聽,自己這是什麼狀況,他也並非不懂。
但如此私秘之事,他怎好跟母親一個長輩開口。
在炙熱的煎熬和混亂中,他想起當日仇家尋仇,自己受傷衙門師爺和陳茂給自己看診時的結論。
當時自己不以為意,沒有作任何準備。未想到這藥性被壓制越久,發作起來竟是如此猛烈,現在竟一籌莫展。
如今身處欲望之火的煎熬,他有些後悔當時沒聽大夫的話,沒有提前做好準備。但很快另一個聲音又否認了這個想法。當初他也並非全然不信,只是做不到把青樓中人養在家中做所謂的「有備無患」。以為做縮頭烏龜,不去想,事情變不存在。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傅疏影自然不知兒子心中所想,聽到兒子此番說法,以為病情十分古怪,心裡頓時主張全無。正準備再喊艾葉,就聽到關門的聲音。
艾葉在時母拍門時就已經迷迷糊糊的,時母喊他時就完全驚醒了,他七手八腳地套了件外套就朝時昭屋裡跑。
進了時昭的屋子,反手將門關上,看到時昭狼狽不堪的樣子,嚇了一跳:「少爺你怎麼了?」
少爺就是他的天,如今這天快塌了的樣子,嚇得他快哭出聲了。
房門關上,時昭更是熱得難耐:「小葉子,把門開著。我熱,我太熱了!」
寒冬那月,屋外白霜皚皚,此時卻是時昭的一點。
「少爺,外面都下霜了。好冷的,開著門會凍著的。」艾葉飛快地跑到時昭跟前,伸手摸時昭,「少爺,你怎麼這麼燙。我去給你燒熱水,先降降溫。然後我去陸家灣找寶根哥,他是這裡人,應該知道哪裡有大夫。」
時昭心知那些都是無用功,原本正想跟艾葉說不用,但艾葉帶著寒氣的手摸到自己,時昭頓時感覺舒服了很多。他身體不受腦子控制地覆上艾葉的手,抱住他:「小葉兒,不要走。」
時母見狀只好道:「我去燒熱水,小葉子你先看住少爺。等我回來再去請大夫。」
誰知抱著艾葉的時昭卻突然推開艾葉:「小葉兒,你離我遠一點。」
時昭發現自己抱著艾葉,下腹那團火燒得更猛了。而且艾葉軟軟的身子抱在懷裡,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他怕再不放手,自己就克制不住了。
艾葉那麼忠心耿耿地從青州府跟著自己來到水城,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也沒有選擇離開。自己怎麼可以對他一個小漢子有那樣的縣方法。時昭唾棄自己,強撐著最後的理智,一把推開了艾葉。
被時昭推了個猝不及防的艾葉,被推到地上。艾葉自不必說,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傅疏影都被嚇了一跳。
時母見兒子如此反常的行為,心疼地問:「昭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娘,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時家就你一根獨苗,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怎麼跟你爹交代,跟時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艾葉這會也反應過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又要去看時昭。
時昭沒有精力去留意艾葉的動作,聽了母親的問話只是搖頭:「小葉子靠著我,我更熱了,更難受。」
他不能讓艾葉再靠近他,他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怎麼會這樣?」傅疏影欲哭無淚,「艾葉,你快去請大夫,不能再耽擱了。」
艾葉往門外走了一步,卻突然突然停下了腳步,好似想起什麼。他沒有立即去請大夫,而是轉身對時母道:「夫人,少爺很可能不是病了。」
「不是病了是怎麼了?」傅疏影沒好氣道,「你平時不是跟少爺進進出出的,你倒是告訴我,少爺他怎麼了?」
「他是不是上次被刺客行刺時,留在體內的毒復發了?」艾葉躊躇一下,還是將心中疑惑道來。
「你說什麼?」時母頓時就驚了。
艾葉把當初在陳楊醫館,陳茂給時昭看診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