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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時昭遠遠地看到有好些人站在自家門前的村道上, 對著自家指指點點。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
不用想都知道, 應是自家昨夜的動靜傳開了。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不缺看熱鬧的人, 何況是這樣的小山村, 遇到捕快上門這樣的大事,那八卦速度就更快了。
見到時昭回來,大家讓開一點路,卻也沒有散去的意思。有這段時間跟時家熟悉點的村民問:「時家小子,聽說昨兒半夜縣衙的官差來了,咋回事啊?」
見有人問話,原本看見主人回來,不太好意思圍觀,不熟悉的一些陌生人又都靠得近了一點。
時昭不在意地笑笑,把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來了幾個眼皮子淺的小毛賊,官府已經把人帶走了一個。還有的受了傷,官府正在緝捕。」
他說話間,有個人接話道:「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們今兒進城,城門的官爺都查得比平時嚴了。城門外還貼了告示,我找人念了一下。說讓咱們老百姓注意點,最近要是看到可疑人等,得趕緊報官。昨夜的飛賊已經有個被抓了,官府的告示上還畫了像呢。」
那人背著背簍,裝了些鄉下沒有的物什,看起來就是剛從城裡回來。身旁有幾個看似和他一樣從城裡剛趕集回來的人跟著附和。
有人幫忙解釋,時昭省心多了,也不再管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開了門鎖,讓母親和艾葉先下車,從大門進去。他再從側門把馬車趕進去。
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好像也找到了新的對象,圍著幾個進城回來的人聊開了。沒再怎麼追著時昭不放。
沒多久,天和觀的道士來了,擺了陣勢要做法,撒了很多石灰在地上除血腥味。圍觀的人基於對道士的敬重和對石灰認識散開了老遠。
縣城通告也出了,也就那麼回事。沒了新鮮感,也不是時家受了誰的欺負打壓,沒有新的八卦點,大部分人也就散了。
刺客是死在時昭的房裡的,時昭的房內是重點。道士在時昭房內鋪了幾層石灰,鋪了水沖,沖了又鋪,反覆幾次。牆壁各處都貼滿了驅邪保平安的符咒,桃木劍也在屋子裡不斷揮舞。
直到傍晚時分,陣勢才結束。
時昭留他們用膳,領隊的道長道:「雖我道家並不像別的教派那樣講究,但我們還是有很多戒律的。居士的心意我們領了。」
時昭也懂得這些規矩,並未多勸,只是付供養的時候,多付了些銀錢以表心意。前來除祟的到時也很領時昭的情。
道士們走前叮囑,屋子裡有的地方的符咒,幾月之內不要拆除,到了時間,可再請他們來取走符咒。
時昭自是一一應下。
道士走後,時家裡外又煥然一新。宅子門前,院子裡,包括時昭房內的血跡都被清除一空,有的地方還貼著符咒。
院子乾淨了,若不是經過過昨夜的一場惡戰,如今整個院子都充斥著的一股石灰味,似乎好像昨夜之事只是一場夢。
屋裡屋外濃濃的石灰味,實在是不利於生活,時昭發愁要怎麼除去這屋子裡的石灰味。
艾葉看著今日買回來堆在院子中的花靈機一動:「少爺,我們今日買的梔子花和蘭花草都有一種清香,不如先種在盆里,放在房間,;以後再買些種在院子裡,時間長了,自然可以淡了這石灰味。」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
時昭覺得可行,和艾葉一起從院子裡找了些以前殘留下來的花盆洗淨,把蘭花種上,搬到屋子裡。
梔子花本身有花盆,直接搬就可以了。
原來艾葉是打算在院子裡的小徑兩旁都種上蘭花草,如今只能先種到屋子裡了。
「少爺,我聽人說,這種蘭花草咱們這裡的山林到處都是。不如改日我們上山去找找,還不用花錢,就是費點功夫。」艾葉提議。
「沒問題,明兒上山去看看唄。」時昭應道。
艾葉想起自家少爺肩上還有傷呢,忙道:「不急這一時半會,改日再去也成。」
時昭想起自己肩頭的傷,答道:「好,咱們先把圍牆砌起來。」
「砌圍牆?」艾葉有點不放心,「他們要是再來推咱家圍牆咋辦?」
時昭翹起嘴角:「不會了。」
艾葉不解,一臉疑惑地看著時昭。
時昭摸摸他的腦袋:「少爺吉人自有天助。」
艾葉聽了很高興:「那就好,以後家裡就安全了。」
現在圍牆沒有全部壘上,附近幾十丈內又沒有人家,晚上他路過院子時,總是有點害怕。
忙活一陣把花收拾好,也到做晚飯的時間。時昭是不會做飯的,但家裡的花菜苗也得趁著夜晚栽下,這樣有一晚上的緩和時間會比早上栽更好。
時昭也是不會種花菜苗的。
時母道:「艾葉去種菜苗吧,昭兒給他打個下手,今晚娘做飯。」
「你注意點胳膊。」時母又不放心地提點道。
時昭有點不放心:「娘,你成嗎?」
時母道:「剛嫁給你爹去青州府那會,他吃不慣北方菜,我也沒少做。去吧,娘行的。」
時昭有點難過,無意中又提起了父親,讓母親平白難過了。
種菜苗時,艾葉惦記著自家少爺肩上的傷,根本不讓時昭插手。時昭差不多算是在一旁當了大半個時辰的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