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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母在一旁坐下,也不畫花樣了,而是不放心地嘆道:「你也不讓娘看看你的傷口。」
「娘,真沒事。師爺說了,傷口拆來拆去的,到不利於恢復。」
時昭當然不敢讓母親看到自己的傷口,那麼深的一刀,險些胳膊都廢了,要是讓母親看見,不知得傷心成什麼樣子。
不久艾葉拿了花菜苗回來,時昭也用過了早膳。不過飯碗還是時母洗的,時昭在這方面確實不擅長,又打了一個碗,還把自己的手割了道口,又見了血。
昨夜驚魂,兒子受了傷,今早洗碗又見了紅。時母總覺得不吉利,看著一地的碎瓦片口中念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並勒令時昭以後不得再進廚房。
時昭只得心虛地離開。
艾葉拿花菜苗回來時,時昭正好被母親趕出廚房。看到推開院門回來的艾葉,他高興地迎上前去,接過艾葉手中的竹籃:「小葉兒,咱們去種花菜苗。」
時昭這會迫不及待地想做點什麼,表明自己幹活沒那麼糟糕,並不還是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
然後想起昨日種下的菜苗,又想,自己還是能種菜苗的。
只是這一使勁,牽扯到胳膊上的傷,忍不住「嘶」了一聲。
「少爺,你怎麼樣了?」艾葉連忙搶過時昭手中的竹籃放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去看時昭肩上的傷。
時昭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小聲點,別讓我娘聽見。」
艾葉吐了吐舌頭,又去看時昭的傷勢,小聲地道:「少爺讓我看看你的傷。」
時昭瞥了一眼自己的肩頭,隱隱有血跡滲出,他趕忙對艾葉道:「莫要聲張。」
艾葉看了心疼:「少爺,這可咋辦呀。」
時昭道:「其實不礙事,就是看著嚇人。你別聲張,免得母親瞧見心疼,待會你給我重新換下藥,我換套衣服即可。」
「好。」艾葉的目光落在時昭滲出血的肩頭,不忍離開。
時昭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准再瞧,再瞧我娘就知道了。」
「好。不瞧了。」艾葉強迫自己挪開視線,還抹了把眼淚。
時昭哭笑不得:「傷在少爺肩頭,我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勁?這麼愛哭,小心以後沒有哪個雙兒、姑娘肯嫁給你。」
艾葉一聽這話就更難過了,眼淚落得更凶了。
見艾葉這樣,讓母親瞧見自己肩上的傷准露餡,時昭趕忙轉移話題:「走,我們種菜苗去。」
艾葉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抽泣著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對自己擅長的事,他說起來頭頭是道:「這會馬上就中午了,現在種下去,太陽太大,新種的苗還沒長根,容易死。我們把花菜苗放在廚房的水缸後面,澆點水,等晚點日頭偏西再種。」
時昭本來找艾葉是想找點成就感的,這成就感沒找到,還把人給惹哭了,時昭有點喪氣。不過他聽艾葉說起這些他不知道事,由衷地佩服地道:「小葉兒,你懂的真多。」
艾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前幾天跟人閒聊才知道的。我就會幹點活,不像少爺詩書武藝都來得,還會手藝。」
時昭笑笑:「要是小葉兒想學,少爺可以教你啊。」
艾葉的眼睛閃閃發亮:「真的嗎?」
「當然。」時昭道,「小葉兒想學什麼?武功?讀書、寫字?還是木工手藝?」
艾葉毫不遲疑地開口:「我想學讀書寫字。我想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想知道少爺的名字寫出來是什麼樣子。」
說完又紅了臉。
時昭笑道:「這有何難,等請道長來做完法事,我就教你識字。」
第44章 除祟
雖然這會不用去種花菜苗, 穿過院子的時候,時昭還是特意留意了一下昨兒下午種下的菜苗。菜苗們今日大部分都奄奄一息的趴的地里,只有少數被樹蔭遮擋的地方, 才比較精神抖擻地挺立著。
「它們是不是不行了?」時昭本來只隨便看看的,看到這樣的場景忍不住走上前去瞧瞧,憂心忡忡地問艾葉。
昨日忙活了那麼久,要是活不成,白辛苦一場不說,還有點打擊自信。
艾葉跟過去解釋道:「不會的,這是日頭太大, 曬的。而且菜苗自己有緩和期, 過兩天根紮下去, 就會精神起來。」
說著艾葉蹲下身, 指了指菜苗最裡面的小芽葉, 對時昭道:「少爺, 您看。這最裡面的小葉子是不是很鮮活的?」
時昭也蹲在艾葉身邊,順著艾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是的。裡面這兩片小葉子看起來很鮮活。」
說著看了看艾葉:「就像我們小葉兒一樣,很鮮活機靈。」
艾葉被突如其來的誇讚弄得一愣, 又害羞地笑了。
時昭戳戳他紅紅的臉蛋,哈哈笑道:「小葉兒還會害羞了呢。」
艾葉轉移話題:「只要這葉子立著,菜苗就是活的。」
時昭認可地點頭。小葉兒說的, 那肯定沒錯。
起身的時候,時昭放眼望了一下菜地, 覺得自己種下的那部分菜苗都比昨日剛種下的時候模樣好多了,很興奮的指著自己種的那一半菜苗道:「小葉兒, 你看, 昨兒你說我種的也能活, 今兒它們姿勢都好了很多呢。」
今兒起了個大早,把時昭昨日種的菜苗大部分重新翻種過的艾葉在一旁附和道:「真的哎,我就說少爺種得不錯,一定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