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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昭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原來還有這樣的操作。是他當初忽略了。

    不過就算他今日知曉,也不覺得這個法子跟他當初在青樓給皓月打掩護的法子強半點。起碼在青樓又不需要驗刑,只要留宿,糊弄一下就過去了;而弄到家裡,教坊司的人來驗刑,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如何躲得過?

    時昭心中所想,也便將心中疑慮問出。

    「教坊司有李某的人,時兄就不必多慮了。」李頡微微一笑,「只是不曾想皓月竟是文家的人。」

    說到文家,時昭想起自己此番前來還有一件事還沒說。

    「李兄,如此說來慚愧。」時昭道,「我也是今日方確定皓月是文家的人。」

    說罷時昭將自家父親受人陷害致死,有可能與自己與皓月私交有關一事告知。

    並憂心道:「我雖想李兄護著皓月,但也不想李兄受此連累。皓月清白,可是你我皆有欺君之嫌。今日李兄說能讓皓月躲過教坊司驗刑,說實話,我心裡是安慰了許多;但也害怕因此害了李兄。」

    「若是陷害我爹的賊人認定皓月身子清白,要當面對質,怕是教坊司的人也不會來的剛好是李兄的人。不管如何,這事是我給李兄添的麻煩,還是得把我的經歷告知李兄,免得李兄因此遭受無妄之災。」時昭誠懇地道。  

    「想不到時叔父的事,還有如此隱情。」李頡神色嚴肅了幾分。他手中杯蓋劃著名茶水,想來是在思考對策。

    沉思良久,李頡才道:「我既然答應時兄,便不會反悔;再說皓月也是值得相救之人,我總不能給人希望又親手掐滅這個希望。今日有了時兄的通氣,我也能早做安排,甚為感謝。時兄放心,此事我已有計較,不會給小人可趁之機。」

    「李兄所謀甚遠,時某便放心了。」時昭見李頡如此說道,一顆懸著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裡,「既然李兄心中已有計較,時某就告辭了。我在李兄這裡逗留久了,被人發現對李兄也不好。」

    「如此我也不便久留。」李頡起身送客,「以後咱們方便了,一起再聚。」

    「多謝李兄。」

    「不知時兄打算何時啟程?」李頡問。

    原本時昭是計劃父親七祭之後再離開青州府的,但沈盛建議他為了安全著想,儘早動身離開青州。

    不過那時是因為皓月還是清白之身,怕仇家緊追不放驗身皓月,到頭他落下個欺君之罪。不過今日李頡說他要把皓月收做家妓,還能讓皓月躲過教坊司的驗刑,他又不怕了。

    只要教坊司驗刑證明皓月沒了清白,李頡沒事,自己也就不存在欺君。至於皓月究竟是什麼時候沒了清白的,是在李家沒的,還是以前在春滿園就沒的,誰又能說得清呢。  

    他就不信仇家還能在這個事上糾結個一二三出來。

    時昭想了想:「待我家產變賣之後吧,最遲不過父親七祭。」

    想到這裡,時昭想起掛在牙房的售賣信息,心裡有點沒譜。

    李頡點頭:「好,我知曉了。」

    離開李府,時昭用的還是飛檐走壁的老辦法。

    一個輕功飛上牆頭,四顧無人再落下地。離開李頡的院子外面,時昭的一顆心才算安穩下來。

    先前在李府,和李頡談話一句趕著一句,沒時間細想,如今走在街頭慢慢回想起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時昭終於看到自己與別人的差距。

    想當初父親出了事,自己能做的就是去求助父親昔日的故交,和自己那幫不靠譜的兄弟,還有就是找姐夫。沒有一樣是在靠自己。

    但李頡不同,先不說別的,光今日去柴房小院走的那一遭就足可見他得謹慎與謀略。明明一牆之隔,卻讓他整得好似像個千山萬水是的。

    再說到人。在柴房裡伺候皓月的丫鬟,肯定不會是李府尋常的丫鬟,絕對是李頡自己的人。

    還有上次他在糧庫那裡遇到李頡,邀約李頡談話時。李頡走的時候對手下交代話的時候,就避開了李府其他家丁,而那人也與李府其他人好像並不親密。  

    當時他還想不明白,一家人怎麼還分得這麼清楚,如今才算是想明白了。

    自己相幫皓月,就只能憑著父親的蔭庇和自己紈絝的名聲花錢砸,但李頡卻能在州府的教坊司有人脈,光明正大的把人放在家裡。

    李頡能在青州府教坊司有人脈,在其他衙署有人脈那也是再合理不過了。

    倘若當初自家那樣的事落到李頡頭上。李頡即使上面沒有哥哥,下面也沒有弟弟,凡事也只有他一個人抗,他就算是運作自己的人脈,也不會處處被動,束手就擒,毫無辦法可想。

    李家也不會落到今日自家這種境地。

    再看自己,以為家裡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只要自己吩咐一聲下人必定照做。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父親沒出事,對父親言聽計從的人,也未必會有對父親那樣的心對待自己。

    別的不說,光說自己房裡的小廝侯春。

    這人應該是離自己最近的人了,可自己都沒能讓他與自己的關係變成糧庫門前李頡低聲交代事情的下屬,今日在皓月房中所見的丫鬟,更不用說像教坊司那樣的人脈。而是成了一個在時家落難第一個逃跑的人。

    此時,時昭不得不承認,他此前對侯春是有怨懟的;而在此刻之前,他卻認為自己那不是怨懟,而是侯春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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