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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開了口,一連串的問題拋來。
時昭聽得有點懵,還是彬彬有禮地回道:「我也是本地人,不久前才從外地返鄉。承蒙姑娘厚愛,目前做的只有這些小玩意和農具。家具之類也可做,只是礙於沒有銷路,所以暫時不敢做大件的物品。」
「原來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不知公子可否留個地址,到時我家人上門看看手藝,倘若符合要求,便可向公子求購大件家具。」看得出來姑娘很開心。
「小姐若是想了解在下手藝,可以前往桂香坊的陳楊醫館,找他們的掌柜,就說是去看時昭做的柜子。醫館的掌柜定會帶你參觀。」
「我前幾日給他做了一個藥櫃,今日剛送過來。」 自己家在鄉下,來回不便,時昭想起今日給陳茂送去的柜子,靈機一動。
「在下家在鄉下,小姐來往可能有諸多不便。若是手藝入了姑娘的眼,姑娘可在醫館留書給我。到時若還有意合作,再前往寒舍查看不晚,免得多費腿腳。」
見時昭如此作答,那姑娘也沒有堅持一定要時昭家裡的地址,點了頭道:「那咱們後會有期。」
姑娘走後,旁邊攤販就有人驚嘆起來:「一個小小的木盒子都能賣四十六文啊!比一個鐵板的鋤頭,一個裝了耙釘的搭耙還貴那麼多!」
有人起了頭,旁邊長期擺攤的小販搭話道:「剛才那個小姐是咱們縣威遠鏢局的大小姐,人家不缺錢。」
還有人瞅了瞅時昭,笑得有點酸:「你們要是也能長一張人家少爺那樣的臉,你一棵白菜也能賣四十六文。」
其他的小販瞅了瞅時昭的臉,唉聲嘆氣起來,直怨爹媽沒給自己生個好模樣。
時昭聽了,頗有些無奈。
艾葉沉浸在賣出去一個物件的欣喜中,沒有留意周圍攤販的議論。他從時昭手中接過那四十六文錢,一直在那裡數,拿拿放放的數了好一會,也不知數對了數沒有。
到最後把錢一攏,放進錢袋裡,高興得轉了幾個圈:「少爺,咱們終於開張了。咱們再等等,雖然農具賣不出去,沒準這些小玩意還能賣出去些呢。」
時昭卻覺得那是一個巧合,剛巧碰上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路過這裡,自己又恰好有合她眼緣的物件。
這條街雖然熱鬧,賣的卻大多是農民地里種的東西,在這樣的環境中賣價格比較貴的擺件,想要賣出去不太現實。故對艾葉的提議,時昭道:「也可,但不是今日。而且我們也要換個地方,這裡不適合賣這種比較費手藝的物件。」
「哦,這樣啊。」艾葉雖然不懂為什麼,但少爺說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再堅持。幫著時昭把貨物都收了起來。
收攤回家後,時昭想起此前那個大伯給自己的建議,他在那個大伯建議的基礎上有了更進一步的想法。
把做的農具全部重新改制,但並沒有按照那個大伯所言,把所有的農具都改成不吃力的家用物件。
畢竟形狀不同,改制起來比較麻煩,而且損耗也比較大,賣不上價又費力,這種傻事時昭是不會做的。
改成縮小版的農具則不同,只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多幾刨子,還不用改變形狀,少費許多功夫。
所以,他因原來的物件制宜,在儘量不改變原來物件形態的情況下對農具進行改制。
大一點的物件可改制的空間大,他就改成木屋、木馬車等別的手工藝品。而沒有按照此前大伯的建議,改成別的家用物件。
剩下的農具全部改制原來農具式樣的縮小版,供城裡的小孩當玩具玩耍。
以前他在青州府時,就沒少給自己的小外甥做過寶劍、大刀、長矛一類的木製玩具。小外甥可喜歡了,拿著那些小玩意,在小夥伴面前不知道多長臉。如今這些小巧可愛的鋤頭、鐮刀、搭鈀、馬車、還有小房子,應該也會討小孩子會歡喜吧。
改制成的這些木製工藝品,不管大小,都既可以當成家居擺設,也能當成玩具給小孩玩耍。
時昭這樣改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如果改成不同類型的物品,售賣的對象就不同,對擺攤地點的要求也不同。這樣就得多處奔波,耗費人力。
他改成同一種類的物品,就只需要去一個擺攤,大不了時間長一點。
通過此前那次擺攤,他也得到啟示,水城雖然相較青州府來說要貧困許多,但縣城中也不乏有錢人。且因水城地處山區,往來不便,外地的物品也很難進來,有些物品匱乏。像木製工藝品這類高檔一點的消費品,本地很少人做,外地進來的也少,就有很大的售賣空間。
原來那批用料不對的農具基本上都改制成功了,只有個別實在是形態限制,成了瑕疵品。
把那批返工農具全部改制完成後,時昭又做了一批符合水城這邊農民要求木質的農具。做完之後,時昭把那幾個瑕疵品調了出來,跟艾葉再度進城擺攤。
雖然此前兒子答應自己守喪完了就娶妻生子,艾葉也說自己不敢又非分之想。時母還是很不希望艾葉整日形影不離的跟著自家兒子,總覺得這樣不是個事。
但是兒子說,擺攤的時候艾葉能幫他吆喝,她就不好阻攔了。
兒子不好意思叫賣,她完全能夠理解。畢竟兒子以前可是蜜罐里泡大的公子哥,如今被迫屈尊降貴去擺攤賺錢養家,她已經很心疼了,還讓兒子去當街吆喝,她想想也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