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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胖海豹不知道在爪子上塗了什麼東西,現在他的眼睛還在疼,看東西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青年被辣紅的眼盯著那幾條魚,嗅到鮮魚的香味,喉嚨再次滾了滾。
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但這隻臭海豹,居然在這麼肥嫩的魚上放了刺激性的汁液!真是浪費!這種東西一般都有毒!
「想得美。」白義把魚掛在椰子樹上,呸了一聲,「你不愛吃辣更好。」
見不是給自己的,青年更惱怒了,扭曲胳膊和腿試圖掙脫繩索——可惜他本來就餓了兩天,加上和鰲蝦打架再受了傷,根本使不上力。
白義看他扭來扭去,好心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別亂動,萬一關節長歪了就不好了。」
把青年綁在椰子樹上的時候,白義好心找了兩根樹枝撐在他的傷口胳膊上綁住,免得關節錯位變得更嚴重。結果青年掙扎了幾下,又把樹枝撐散了。
他走到青年身邊,順手幫他正了一下胳膊。白義記得鳥類骨折的話基本能夠自愈,只是姿勢不當的話容易變畸形,影響飛行。
果然,青年停下了扭動,惡狠狠地瞪著白義,眼神比剛才更恐怖了。
白義嘀咕道:「我是在幫你,你怎麼恩將仇報?」
看看青年因疼痛扭曲的表情,白義後知後覺地鬆開手,「不好意思,我又忘記洗手了。」
才用辣椒塗抹鮮魚,就按在了青年的傷口上……
白義乾笑了兩聲,趕緊轉了話題:「怎麼稱呼你?」
青年惡狠狠地瞪著白義,繃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
白義又問了幾句,看對方態度拒不合作,也不著急,先繼續忙他
的辣椒田。
他還得把辣椒籽播種下才行。
青年內心翻來覆去把胖海豹臭罵了好幾頓,目光掃過就在頭頂懸掛的鮮魚,又感覺肚子開始咕咕叫。
……
白義在自己住的山洞附近挑了塊還算平整的地,種下了一批辣椒籽。
種完之後白義才想起來:和根系發達的椰子樹不一樣,辣椒這種植物應該是要澆水的吧?
他雖然沒種過辣椒,但家裡老管家會在花園裡種些既實用、又美觀的盆栽植物,有薄荷也有辣椒,經常拎著水壺去澆水。
但是這個海島上也沒有淡水水源……拿海水澆辣椒肯定會澆死的。難道要等下雨?
海島上氣候多風多雨,其實也不是不能指望——
想到這裡,白義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辣椒撐得住風雨嗎?
……辣椒好像只是草本植物來著。
白義只得轉頭開始琢磨怎麼給還沒發芽的辣椒們搭一個遮風擋雨的棚子。
像火爐那樣靠泥巴糊肯定是不行的,只會被風雨澆化;用石頭和樹枝搭的話,遮光又是個問題。
最好是能夠隨時收起來的那種……
白義斟酌了幾個想法,最後決定有用沒有先試試再說。
他從旁邊的亂石堆里搬來一些還算平整的石頭,用泥土摻和加固,從大到小排在辣椒田的兩側,壘成兩道矮矮的牆壁。
之後又用灌木柔軟的枝條在矮牆旁邊插進地里,從上方繞到石壁背後插進地里。最後兩側再堆上一層泥土。
幸虧辣椒很矮,只種了四株,白義的目標也只是簡單防風,否則兩邊的矮牆還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搞完。
就算如此,白義還是忙到第二天才把矮牆完工。
看著又矮又丑的圍牆和裡面已經長高的辣椒苗,白義心中充滿了自豪感:「這就是我的江山啊!」
辣椒田和旁邊的椰子樹隔得不遠,被綁了一夜的青年明顯憔悴了許多,歪頭看見白義樂滋滋地繞著土坑轉了兩圈,忍不住嘲諷道:「醜死了,弄這個有什麼用!」
白義抱著一捆還帶著葉子的灌木枝條走過來,笑眯眯地道:「當然是為了擋風雨,辣椒才能安全地長許多出來。」
青年聽到了陌生的詞語:「辣椒是什麼?」
白義晃了晃手,故意道:「就是之前糊在你臉上的東西。喜歡嗎?」
青年:「……」
白義把那些灌木枝條間隔搭在矮牆上,和矮牆上的枝條綁死,形成一個小涼棚的模樣,總算舒了口氣。
忙完這些,他又去了一趟海邊,將昨晚設置在海岸上的椰子殼抓魚陷阱帶了回來。
三個陷阱里有兩個抓到了兩條魚,另一個空空如也。
白義有些遺憾地看著椰子殼裡漂浮的辣椒碎:「看來魚好像不愛吃辣椒。」
兩條魚加上之前剩下的椰子也夠了,白義滿意地提著魚到海邊處理魚鱗和內臟。
那隻鰲蝦的碎殼當做刀子用比海豹指甲方便多了,白義用熟了,解剖魚也熟練了許多。
放在以前,白義從沒想過自己還能處理活魚的內臟。
「人到了絕境,就會被逼得什麼都會啊……」白義咕噥了一句,提著處理好的魚返回了椰子田。
綁在椰子樹上的青年就看著白義在他旁邊堆上了枯枝和干葉,又架了兩根丫型樹枝在旁邊,憔悴的臉上不免多了些疑惑。
等白義點著火、把鮮魚烤起來,火舌舔舐著肥厚的魚腹,油脂被烤得滋滋作響,饞人的香味瀰漫開來,瞬間讓青年的肚子如打鼓一般敲響。
青年連咽下了幾口唾沫,感覺胃裡像有一團火,點燃著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