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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一米。」白義拎起繩子,「就按照三視圖上標註的數字長度來準備木頭和水泥。」
銀眼前一亮:「好辦法。」
剛才聽堅用「兩個手臂長、三根羽毛寬」這種描述方式,銀很努力才能想像出具體的大小。而首領這樣用三視圖和麻繩一確定,銀立刻就有了怎麼準備木材的思路。
白義拍拍銀的肩膀:「那就交給你了,你和堅好好合作。」
銀腦子活,性格也沉穩,白
義對他很放心。
他親自帶著堅過來,已經表明他很認同堅的能力,相信銀不會因此輕視少了一條右臂的堅。
銀果然沒有辜負白義的期望,對堅的態度和對其他的獸人沒有兩樣。白沙部落的僱傭兵們在客場,還有重約束,更不會說什麼。
同樣在木工組的沉看到堅被重視,同樣露出了笑容,但沒有上去說話。
白義趁機和沉搭話:「你們和堅關係好像很好?」
沉面對首領不自覺坐直了身體,搖搖頭:「島嶼沉沒之前,我們僅僅只是認識。」
白義就是覺得他們雖然團結一體,但並沒有很熟絡——像銳和重,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但是重逢幾句話都能看得出銳自然地處於放鬆狀態。
看白義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沉有點急躁地抓了抓腦袋,才道:「我和你說,你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還要藏?白義更好奇了:「放心,我絕對保密。」
「水洲部落有點特殊,長得好看的獸人和亞獸在部落里會很受歡迎,不好看的就會被排擠。」沉的聲音低了一些,「我和海珠都長得一般,所以在部落里也很普通;堅的話,獸形不是很好看,所以很多人喜歡欺負他。他小時候跟欺負他的獸人打過架,但是祭祀和首領都偏幫對方,他從此就很少和人打交道了。」
白義皺了皺眉。
他猜到水洲部落的「顏值即正義」會帶來一些問題,沒想到這麼嚴重。
「島沉的時候,我為了救海珠和灰,被石頭擠住了腿,本以為就要死了,沒想到是堅來救的我。」沉繃緊了嘴角,「就是為了救我和金,堅的胳膊才斷的。
「堅把我們從到處都是亂石的海流中救上了木筏,才勉強逃走,最後到了紅葉部落。彩陽曾經問他,為什麼他會救我們。堅說他小時候被人欺負的之後,只有我和金幫他一起打架。」
說到這裡,沉苦笑了一聲,「其實我自己都不大記得是不是有這回事。」
他看向了白義,「首領,堅是個很強大很有用的獸人,希望你不要因為他不好看就不喜歡他。」
白義明白了,對堅的認知更上了一層:「白光部落不會看好不好看。」
更何況白義過去專攻海洋生物,海底
不見光的魚類千奇百怪的太多,海鬣蜥都算是眉清目秀的了。
沉露出了開朗的笑容,右手捏拳砸了一下左掌:「要是現在還有人想欺負堅,我一定會揍他。」
白義忍不住笑了一聲。
沉以為白義是覺得他腿瘸了不行,著急道:「我的獸形是鯊魚,就算腿不方便也很能打!」
白義笑著解釋:「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幼崽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嗯,有幹勁,挺好的。」
沉有些尷尬地把手放下,咕噥道:「性格就這樣,改不了了。」
從水洲部落倖存的這幾個人,不論獸人還是亞獸,都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努力。他們一開始害怕自己沒有用會被拋棄,不管木工還是編織都學得很認真。
以至於白義甚至要勸勸他們注意休息,身體搞壞了得不償失。
銀對白義匯報時說過,沉有點急躁,但是鋸木頭、削木頭的時候能耐下心——就是每次工作完都會去海中游兩圈,在水面上撲騰好一陣子。
銀一開始還以為沉是去抓魚,後來才知道沉是去發泄急躁的情緒。
想起這個,白義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沉這次知道白義在笑什麼,抓了抓頭,有些慶幸:「還好灰不像我。」
灰的獸形是兔子,沒有父親這麼暴躁,倒是有點像亞父。
……
七天後,第一批白沙運到。
此時銀帶領的木工隊已經租好了前置工作,等白沙水泥一到,立刻就開始了建橋工作。
白義則和辰一起到了他們以前研究燒陶和燒磚的地方,開始籌備鑄造——不對,澆築錢幣的模具。
錢幣的樣式白義已經想好,決定相信老祖宗的智慧,做成銅錢的形式,圓形,中間留孔方便穿,再印上圖案防仿造。
「一共可以印四個小圖案,不過不能太複雜。」白義摸了摸下巴,「其中一個畫上海豹,一個要標註數字,剩下兩個……」
他看了眼辰,「畫一個烏龜腦袋怎麼樣?」
辰眯了眯眼睛,從白義的笑容中品出了不懷好意,冷漠地拒絕:「不用。」
「但這畢竟是你的島上發行的貨幣……」白義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有辦法了
。」
他用樹枝在地上工工整整地寫了一個中文「辰」,「就用這個符號代替你吧。」
辰低頭端詳了片刻:「這是什麼?長長短短的線。」
「這算是……嗯,象形文字。」白義斟酌了一會,還是沒有選擇太暴露自己超出這個時代的知識,「用比較類似的符號來代表不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