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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看不清路嗎?」
祭司淡淡地道:「我的雙眼是用來仰視神靈的,平時要戴著眼睛遮蔽。」
白義和辰對視一眼。
白義動了動鼻子,低聲道:「聞到了嗎?」
辰點點頭,吹了聲口哨。
在他們頭頂高空漂浮的浮空島稍微震顫了一下,落下了一塊石頭,精準地命中了祭司……的面前。
祭司被從天而降的石頭嚇得後退了一步,撞到了他後面的獸人身上。
辰假惺惺地上前走了一步假裝要去扶,實際上手臂一抬,「啪」地打掉了祭司的面具。
祭司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有些驚悚的臉。
被面具遮住的是一張腐爛的臉,還有些蛆蟲在上面爬來爬去;殘缺的眼眶裡不是眼球,而是墨綠色的粘稠液體,和蛆蟲一起蠕動,顯得恐怖又噁心。
那個獸人近距離看到這一幕,大叫了一聲,眼一翻軟綿綿地暈倒了過去。
白義瞭然地頷首。
剛才他就覺得這個祭司身上有股腐爛的臭味,只是被什麼香料遮掩了。現在看來他猜得沒錯,這祭司果然是納塔!
納塔平靜地撿起面具,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對白義和辰道:「帶上他,繼續走。」
白義樂了:「你不認識我們?」
納塔轉過臉,墨綠色的眼珠盯著他們:「你們不想加入神壇部落了?這是神對你們的考驗。只有通過考驗的人,才能在神罰的滅世暴風雨中活下來,你們可要記好這一點。」
白義感覺這個納塔是不是在大陸上待太久了,完全沒有跟海域上的納塔交流過信息——他該不會甚至不知道外海的納塔已經全員覆滅吧?所以才會說什麼滅世暴風雨。
就在白義糾結自己是逗這個納塔玩一下還是直接攤牌的時候,忽然辰拉著他後退了一步。
幾根箭從遠處射來,精準地命中了察覺到不對的納塔!
納塔發出比剛才那個獸人還要悽厲的慘叫,仿佛這幾根脆弱的木箭對他造成了什麼劇烈的傷害,「噗通」一下倒下,身體裡流出的墨綠色黏液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要離開占據的屍體,很快失去了生機。
一隻大獅子從遠處快速地躍過來,落地之後變成了獸人:
「你們沒事吧?」
這個獸人的獸形獅子是金燦燦的,變成人形之後也有一頭純金的頭髮,瞳孔也是金色,模樣也相當英俊。
白義輕咳一聲:「沒事。」
金毛獅子獸人踢了一腳納塔,確定納塔已經死透了,才轉頭看向了白義和辰,笑眯眯地繼續道:「別害怕,這東西看著嚇人,其實很容易對付,用紫麻戳一下就死了。」
他晃了晃手裡的木箭。
白義早就知道大陸上有紫麻,對此倒是不意外。他的目光落在金毛獸人另一隻手上。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好像是一個□□?
大陸上已經出現這個了?
金毛獸人笑吟吟舉著木箭靠近。
辰沒有在他身上察覺到敵意,但還是擋在白義面前,微微蹙眉:「你幹什麼?」
「沒事,只是老慣例。」金毛獸人很隨和地晃了晃手裡的紫麻木箭,「為了確定這些蠕動的都鬼玩意沒有偷偷在你們身上埋伏,碰一下紫麻就好。你們自己來也行。」
說完丟了一根木箭過來,被辰一把抓住。
白義回過神,也摸了摸木箭,證明自己不是納塔。
金毛獸人蹲下在昏迷的那個獸人身上用木箭的尾部戳了一下,滿意地站起身:「感謝你們配合……嗯,你們想要加入神壇部落的話,沿著這個方向一路走就好,不用聽信什麼奇怪的人的說法。」
白義本來打算抓住這個納塔拷問一下,但看眼前的金毛獸人顯然處理納塔熟練無比,讓白義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問:「你是神壇部落的人嗎?」
獅子獸人收起紫麻木箭,回答道:「以前是,現在不算了。」
為什麼現在不是了?白義把疑惑埋在心裡,繼續道:「這個納塔偽裝的是神壇部落的祭司,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那倒是聽說過。」獅子獸人收拾好東西,才笑眯眯地看著白義,「可惜納塔偽裝徒有其表,真正神壇部落的祭司的風姿與淵博的知識你根本想像不到。」
白義之前就懷疑自己的老鄉在神壇部落的話地位應該也不會太低,畢竟有生命引導器和現代知識在,而且能夠成功推廣出去種植的知識,說明對方在大陸上有一定的影
響力。
這個獸人誇讚真正的祭司知識淵博,讓白義一下子有了猜測方向:「神壇部落推廣出來的種植技術、你用的這個射箭的工具,是不是都是那位祭司弄出來的?」
獅子獸人的表情還是笑眯眯的,但動作慢慢變得警惕認真:「你認識他?」
白義認真想了想,回答道:「我應該算是他的……嗯,同鄉。」
獸人眯了眯眼睛:「那位祭司的老家確實不是神壇部落,但不巧,我在他老家的部落也沒見過你。」
白義沒想到居然這麼巧,自己碰上了這麼個獸人——不但認識「老鄉」,甚至關係匪淺;最關鍵的是看上去隨性,其實口風死緊,一點信息都挖不出來。
辰已經聽得不耐煩了:「哪有那麼多事,我們又不是壞人,直接去神壇部落找他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