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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干就干,白義重新變回人形,興沖沖地搬來了幾塊石頭,在溪水旁邊搭成了一個V字型缺口,然後將甲殼支撐在那裡。
水流裹挾著沙子沖刷過來,恰好衝過了白義需要打磨的邊緣。
白義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就不耽誤事了。」
他磨累了就在這「掛機」自動磨,休息夠了再手動磨!
這樣日夜兼程,白義不信磨不出個能用的斧頭來。
望著湍急的溪水,白義由衷地期許:「希望島神庇佑
,讓水流更急一點。」
……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白義甩著沒力氣的胳膊走向了山洞。
之前經常生火的地方已經點起了篝火,白義還沒走近就已經嗅到了麵包果被火焰烤熟的香甜氣味。
除了香味之外,還有刺鼻的煙霧。
銳已經醒了?難得居然銳會主動來烤食物……
白義腦中這個想法還沒完全浮現,就看到篝火旁邊亮起了一顆光溜溜的腦袋!
昨天見過的那個神秘的禿頭男人正坐在篝火旁邊,翻動著火堆上一整個麵包果。
白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先吐槽這個男人堂而皇之地出現、還是麵包果切都不切就放在火上烤。
「你是誰?」
光頭男人似乎早就注意到他過來,英俊的眉眼沒有一絲意外,只指了指火堆,簡短地吐出兩個字:「焦了。」
什麼?
白義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麵包果烤焦了。
已經領悟到食物珍貴的白義趕緊上前,用樹枝把火堆里烤焦的麵包果撥出來,沒好氣地道:「哪有一整個放在火上燒的,這不等於當柴火了嗎?」
難怪有這麼多煙!
白義盯著這個偷走了自己幾次食物的混蛋,目光掃過對方明顯比他健壯一圈的軀體,警惕地舉起了手中的樹枝,「你為什麼在這裡?」
男人目光從滾到一邊的焦黑麵包果上收回,落在白義身上,露出了一個白義沒有看懂的微笑:「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白義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眸是清澈的碧綠,宛如一塊質地極好的祖母綠,其中投射出的目光也帶著一絲非人的疏離感。
被這雙眸子看著的時候,白義從背後泛起涼意。
他下意識看向了男人的下半截軀體。
男人的腰間圍著一條灰色的圍裙,遮蔽了隱私部位,只露出了線條流暢硬朗的小腿還有……
下面就沒有了。
兩隻腳在地面處消失。
——不會真的是鬼吧?
白義心裡微微有點發涼,但又不敢露怯,生怕對面趁機把他殺掉什麼的。
他想起自己已經祭祀過島神,精神穩定了一
下,狐假虎威地暗示:「島神不會允許邪魔外道在這座島上搗亂的,你最好小心點。」
不說這話還好,說完之後白義就注意到對方的微笑變得更加微妙。
男人沒有回應白義的警告,重新指了指那隻烤黑的麵包果:「焦了怎麼吃?」
白義有點沒跟上對方的思路。考慮到雙方可能存在的戰力差距,他慎重地順著對方道:「要是裡面沒焦的話,削掉外面的黑皮就可以吃了。」
男人點點頭,用一種相當理所當然的口吻道:「那你削吧。」
白義滿腦袋問號,但還是依言撿起了那顆焦黑的麵包果,之後一擊掌:「我得去拿刀子才能削皮。」
男人沒有反對,點了點頭。
白義趕緊去山洞裡把之前用來切食物的小甲殼刀拿在手裡,還用椰子殼裡的辣椒水洗了手、塗了刀,這才稍微有了點安全感。
不過這些真的能傷到鬼之類的東西嗎?白義忽然有點後悔,自己應該栽點大蒜的,不光能調味,還能驅邪!
事已至此,白義很快考慮清楚了接下來的策略:只要對方的要求別太過分,他就姑且不要違背,把人送走再說。
當然,要是對方步步緊逼……他也只能試試看了。
白義安慰自己:大蒜辣也是辣,辣椒辣也是辣,沒準鬼都怕呢。
白義想清楚之後,揉了揉自己的臉,試圖擠出友善的笑容,隨後被辣得眼淚掉了下來。
嗚,忘了剛才用辣椒水洗了手!
……
看到淚眼汪汪的白義,男人碧綠的眼眸中微微泛起了一絲波瀾,目光奇異地注視了白義一會。
白義撿起已經沒那麼燙的麵包果,用小刀削掉了焦黑的外皮。裡面大部分果肉還冒著熱氣,散發著香甜的味道。
男人非常自然地將麵包果從白義手裡拿過來,大大方方地吃了起來。
白義盯著染上了辣味的位置,寄希望於男人吃了之後就會「噗」地一下消失。
可惜男人吃了一半也沒有露出難受的表情,讓白義相當失望。
男人甚至在吃的間隙抬起頭看向白義:「我要喝那個硬殼裡的水。」
白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要喝椰子水,在
內心暗罵了一聲你這小偷還挺會享受,臉上假惺惺地道:「椰子樹太高了,我摘不下來。」
男人歪了一下頭,好看的眉毛皺了一下又舒展開:「算了。」
說完繼續吃,像永遠不會飽一樣吃掉了一整隻麵包果。
吃完之後他還點評,「如果中間夾上那個軟軟的果實會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