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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島的島神和辰一樣一直在原地不動。只是理由不是為了獸人,純粹是因為那位島神比較懶,喜歡睡覺。
果然,銳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糾結,但也只有一點。
白義猜到銳可能是不太捨得白沙部落,但又覺得以後他想回去的話可以自己飛回去。他笑著道:「島神說我們可以順路去之前認識的那些島嶼,我打算按照距離遠近都去看一遍,你們要是有認識的人在,可以準備準備。」
這話說完,銳的表情果然亮了不少。
島上的獸人們想了一圈,都沒想到有什麼可以準備的。他們早就習慣了島神遊走。
白義只好找到辰:「我們可以走了。第一個去什麼島?」
辰坐在磚窯前面的木凳子上,輕哼一聲:「白沙島。」
「那銳應該會很高興。」白義說完之後好奇地看了看辰,「怎麼你好像不高興?」
辰假笑道:「沒有的事,我高興得很。」
白義「噗嗤」一聲笑了,對著辰眨眨眼:「吃點好的能不能讓你心情好起來?」
辰斜眼看了他一眼,矜持地道:「那得看有多好。」
白義從背後拿出一個小藤籃,掀開蓋在上面保暖的獸皮,笑吟吟地道:「嘗嘗我新做的好不好吃。」
「那就嘗嘗。」辰施捨性地伸出兩根手指,把籃子中還在冒熱氣的餅拎起來咬了一口。
薄薄的餅皮咬破之後首當其衝就是鮮美的肉汁,一種柔軟、一種緊實,分別帶著羊肉與魚肉的香味;蔥與蒜的味道中和了魚羊肉的腥膻,只留下唇齒揮散不去的鮮香。
仔細咀嚼一下,還能嘗到勁道的章魚碎,Q彈脆爽。
辰眉毛動了動,速度飛快地吃完了兩張餅,平靜地打分:「還湊合。」
白義忍不住再次笑了一聲。
和辰認識這麼久,辰吃東西的速度基本能夠判斷得出來他對某種食物的喜愛成都。
辰能夠主動觀察島上所有的事情,所以白義也沒指望這能成為「驚喜」。只是看辰裝模作樣真的很有意思。
白義坐在辰身邊,把最後一張餅遞給辰,笑著解釋:「蔥油餅沒做給你吃是因為那算是餅類的基礎款,敏和海珠都學會了,後面想吃可以直接在食堂買。」
辰哼哼兩聲,表示自己接受了這個理由。
白義再次笑出了聲,坐在辰身邊,看到了辰鳥羽頭飾後面光亮的腦袋和腦袋上的幾縷毛,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膽大迷了心竅,伸出手在辰的腦袋上摸了一把。
辰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白義。
白義還在回味手感——光滑、圓潤,觸感還暖暖的,又新奇又舒服的手感。
等注意到辰的視線,白義才猛然回過神,腦內閃過了一萬種自己的死法,強行找到一個藉口:「我剛才好像看到有隻蟲子。」
「是嗎?」辰眯了眯眼睛,語調聽不出喜怒,「好摸嗎?」
白義意識到強詞奪理是不好的行為,乖乖地承認錯誤,變成了海豹試圖萌混過關,誠實地道:「好摸。」
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高深莫測地丟下了一句話:「好摸就行。」
說完轉身離開,只留下白義在原地疑惑地拍肚皮:咦,辰好像不是很生氣?
第二天,辰正式啟動。
白義特意來到了最高峰的峰頂,觀察這難得一見的島嶼移動。
看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白義才感嘆了一聲:「完全看不出來啊。」
難怪獸人們很習慣島神移動,短時間內根本察覺不出來嘛。
辰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或許是因為我還沒動?」
「……」白義乾笑一聲,「原來你還沒走?」
他鬧笑話了?
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唇:「騙你的,已經在走了。」
白義一時分不清楚辰到底哪句話是假的,等了一會看辰愈發勾起的笑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混亂就是辰想看到的。
肯定是在報復自己昨天摸他的腦袋……辰這個獸人怎麼這么小心眼?白義內心腹誹了一句。
辰對著他挑了挑眉,隨後道:「按照現在的速度,大概明天就能到白沙島。」
白義對出產白沙的白沙島其實還有些好奇:「這次如果可以的話就多買點白沙,以後估計要很久之後才能買到了。」
辰有些不以為然:「你想買我分一部分軀體來買就是了,無非距離遠時間稍微久一點。」
啊?就算去了別的海域,也還能繼續和這邊的部落做交易?
白義吃了一驚:「這都行?多遠距離?」
「多遠都可以。我不是說過我的『眼』分離出來自己在海中遊蕩嗎?需要的時候讓『眼』來引導就可以。」
白義無比讚嘆辰的天賦:「這個設定還真方便啊。」
辰已經習慣了白義嘴裡時不時冒出來的奇怪詞彙:「最方便的還是直接從白沙那裡挖一塊地。」
「還是等白沙島神醒了再說。」白義說到這裡忽然有些好奇,「白沙島神為什麼一直在睡覺?」
辰搖搖頭:「不清楚。只不過和父親的衰弱不同,白沙的生命力是在穩定慢慢變強的——我們有人猜測白沙是通過這種方式積蓄生命力,好讓自己活得更久。」
說到這裡,辰聳了聳肩膀,「但是常年都在沒有意識地睡覺,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