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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重新前進時,他終究還是撩開車簾看向窗外。
落日融金,入他眼中的是江瓷月正提著裙子小心翼翼跨進相府門口的模樣。
他習慣性想要去摸手腕上的檀木珠,卻摸了個空。
這才想起,它斷在了那個雨夜裡。
一顆連著一顆,滾落紅塵。
無蹤亦無影。
江瓷月回到闊別三日後的小院,發現瀾音已經回來了,只是看起來好似憔悴了些。
她說大人沒有懲戒她皮肉之苦,只是讓她去欽天監辦點事,順便讓那裡的人日以繼夜抓著她辨認天上的星宿方位。
一旁的青銜聽得羨慕不已,怎麼他犯錯就沒有這種待遇呢。
但瀾音表示自己還是不行,根本學不會,走前氣得欽天監那群人輪流叮囑她切不可對外說自己曾經教過她如何辨認方位。
嫌丟人。
他們也聽說了如雲的事,與如雲最親近的紅葉顯然是偷偷哭過,眼睛都還紅腫著,向來活絡的性子也安靜了許多。
江瓷月看她這樣心中也不好受,說來紅葉也是為了她才會遭受那苦難的,甚至還有許多人為此喪了命。
「姨娘放心,以後我會一直在您身邊,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瀾音端著肅穆的神情保證著,這次回來後,大人讓她一刻也不能離開姨娘的身邊。
「謝謝你,瀾音。」江瓷月露出一縷笑意,在暮色下晃出點點柔和光暈。
這一日直至晚膳後,裴硯安也沒有回來。
江瓷月因為舟車勞頓,頗感疲憊,早早便洗漱了一番就準備休息。
紅葉替她寬衣時,不可避免看到了她身上那些密集的痕跡,微微吃驚。
江瓷月也有些不好意思被人瞧見這些令人遐想的痕跡,匆匆換上了寢衣便上了床。
今夜的紅葉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將外邊的院門鎖上。
裴硯安回來時已是深夜,在書房處理完一些緊要的公務,才回到了屋內休息。但看見那張空蕩的床,原本脫衣的動作停住了,他重新將衣服穿好,轉身走了出去。
小院的門並未鎖上,他看了眼一邊的隔牆,心想著什麼時候在這邊開個門可以方便進出。
本在屋內守夜的紅葉被他揮退,出去時小心翼翼帶上了房門。
床上的江瓷月睡相很好,沒有蹬被也沒有睡得橫七豎八,只是摟著一小團被子,睡顏安然。
裴硯安先是定定看著她的睡顏,隨後彎腰將她懷中抱著的那一角被子抽離,眼看著人皺了皺眉伸手想要再抓回來時,他脫下外衣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將人摟進自己的懷裡,像是抱著一塊香軟的軟糕。
江瓷月無意識靠著他,還往他的頸窩處蹭了蹭,嘴中發出輕微的囈語。
裴硯安仔細聆聽著。
「......那你以後......都不能丟下我了吧......」
裴硯安放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之上。
相學之中,耳主大腦,而通心胸,為心之司,腎之候也。輪廓分明聰悟,垂珠朝口者,主財壽。
他捏了捏江瓷月小巧潤厚的耳垂,遽然閉上眼。
何謂軟玉溫香抱滿懷,應作如是觀。
第42章 安撫
正是多雨的時節, 昨日夜裡又落了一場雨,晨間涼風習習,順著未關牢的窗縫鑽入屋內。
睡夢中的江瓷月卻沒有感到一絲涼意, 反倒是覺得有些悶熱。
她有些不滿地想要鑽出這個有些悶熱的被窩透透氣,但手剛伸出去又會被人抓回去塞回被子裡,人也被帶著愈發貼著那個散發著熱意的來源。
「太熱啦......」江瓷月皺著眉不滿地囈語著。
裴硯安抓住她不太安分的雙手,眉宇間還帶著些睏倦。室內的光線還有些昏暗,她低頭看了眼不願安安靜靜待在他懷中的江瓷月。
手勁鬆了松。
尋到機會的江瓷月立即逃離了他的懷抱, 翻找到了床上較為涼爽的角落裡, 繼續安然睡著了。
裴硯安被她氣笑一瞬,單手撐床起身, 本想直接喚人, 但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連帶著起身下床的動作都輕了些。
房門被輕聲打開,青玉果然已經帶著朝服等候在外面了。
裴硯安讓人將東西拿到這間屋裡的小偏室,由著人輕手輕腳替他換衣。
侍從在給他佩戴玉環飾物時,不小心磕碰到發出了一聲輕響, 隨即感覺頭頂上傳來了一道壓迫力十足的視線。
直覺告訴他, 大人不是因為怕他損壞東西而這般,恐怕是為了屋那邊還睡著的那位姨娘。
好不容易將衣物穿戴整齊, 裴硯安讓人先退下,自己則是繞過屏風長簾,來到床邊站定。
他的目光掠過她熟睡的臉龐, 落在她微翹的唇上。
衣物發出窸窣的響動, 江瓷月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瓷白的下頜被人微微抬起,尚在睡夢中的她突然被唇上傳來的疼意嚇得睜開了眼。
「唔!」江瓷月的眉眼略微下壓, 口中下意識要發出的驚呼被囫圇吞下,轉了音調。
唇上的觸感一觸即離,只餘留下咬舐後微微的刺痛感。
裴硯安從上而下瞧著江瓷月懵然的眼,方才陡然而生的頑劣心思被滿足了一瞬。
指腹輕輕擦過被他咬了一口的下唇,「晚些回來陪你用早膳。」說罷起身離去。
獨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江瓷月愣愣睜著眼看著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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