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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安然無恙壓下了心中的情緒,待她進去時與她錯身而過,走向瀾音的方向。
瀾音看著大人不動聲色的神情,心想自己這次回去定是要和青銜一樣挨罰了。
江瓷月乖乖坐在船艙內,如雲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外邊就是裴硯安,她也不敢和姨娘說話,生怕會被聽見。
外邊裴硯安和瀾音的說話聲清晰地傳入船艙內,江瓷月聽著瀾音認錯的話語,有些著急起身要出去,一旁的如雲也沒拉住她。
「你不要怪瀾音,今日所有事都是我要做的,她和如雲只是依著我的話才帶我出來的。」這小船的甲板不比畫舫的平穩,她身子隨著船身搖搖晃晃要倒去,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手肘,她順勢抓住了對方的衣服不放手。
「你不要怪瀾音和如雲呀。」江瓷月的眼眸好似一泓清水,聲音帶著一絲撒嬌。
裴硯安看了眼自己被拽得往下拉的衣領,「鬆開,你的事我等會兒再和你算帳。」說話間他又聞到了那一絲異香,他偏開頭想要遠離些卻無濟於事。
「我不!」江瓷月手中抓得更緊了些,大有裴硯安不鬆口她便不鬆手的氣勢。
裴硯安正要開口,江瓷月忽而又鼓起臉頰,悶聲說道:「你不許再凶我。」
江瓷月說完又靠近了些他,皺著眉又重複了一遍,「你不許凶我。」
湖面吹來一絲涼風,拂過江瓷月的身後,裴硯安捕捉到那一縷細微的酒香,「你喝酒了?」
江瓷月眨巴著眼,眸光流轉,「只是果酒,很好喝的。」
很好,不僅敢私自出府,還敢在外喝酒。
第24章 訓話
船已經快靠近佛心塔,這邊的人雖不多,但還是有幾個人望了過來,視線都落在了江瓷月的身上。
裴硯安有些不悅壓下眉弓,命人拿來一頂幕帷,遞給江瓷月,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戴上。」
江瓷月不滿地皺了皺眉,「我不要,我還沒看見煙火呢。」
她出來就是為那一場煙火。
裴硯安也不與她再廢話什麼,在靠岸之前親自給人將幕帷帶了上去,為防止江瓷月那不安分的手將它拿下,便牢牢握著她的手,待一靠岸便將人拉著往裡走。
方才畫舫上發生的意外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所以他們特意停靠的是人稍微少些的西邊,注意到他們的人也少些。
「你、你走太快啦。」江瓷月無法掙脫,只能被帶著往前走,直至到了一間半開著門的屋前,裴硯安才停住了步伐。
「進去。」裴硯安鬆開她,眼神終於流露出一絲情緒,乍一看有些駭然。
江瓷月看著他那雙的眼睛有些害怕,抬腳進了門,便聽到裴硯安在背後交代侍衛守在外邊,不准任何人靠近的命令。
她心下不由得一慌,那日的場景也依次閃現在她的腦中,也想起了自己似乎還在和這人生氣。
眼看著裴硯安走了進來,再次關上了門,江瓷月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他為什麼要關上門,他又想做什麼?
「你、你想做什麼?」
裴硯安冷笑一聲,方才被掩飾得很好的怒意此刻傾瀉而出,「我想做什麼?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緩步上前靠近江瓷月,面帶慍怒,「為什麼不乖乖待在府上非要出來,你知不知道外邊有多危險?還敢大搖大擺來到這人流聚集之地,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還有,剛剛你若是落水了又該怎麼辦?」
湖水那般冰涼,而天色昏暗又是最難施救,她就沒想過後果嗎?還只一心想著讓他別怪罪他人。
咄咄逼人的話語不斷從裴硯安的口中說出,不斷被逼近的江瓷月碰到後方的軟榻後跌坐在上方,頭上的幕帷隨之從頭上掉下,露出她有些緊張害怕的面龐。
裴硯安俯身伸手捏住她的下頜抬起,俊逸的面龐逼近她,眼神晦暗不明,「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我沒有。」江瓷月的聲音里隱隱帶著顫抖。
這個模樣的裴硯安很嚇人,比之前凶她的模樣要可怕得多了。
裴硯安喉間滑動,指上的力道漸緩,「所以為什麼不聽話,不在府上好好待著,讓瀾音帶著你出來胡鬧。」
外邊長公主正在查她,長公主可不是善茬,若是被她查到什麼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江瓷月只覺得腦子一嗡,掌心裡也沁出一層薄汗,「我連出來一次都不行嗎,我也沒有告訴別人我是誰。」
裴硯安冷硬地回她,「不行!」
江瓷月終於被這語氣嚇得忍不住哭出了聲,用力地扭過頭擺脫了裴硯安的桎梏,「你太不講道理了,又那麼凶,我很討厭你,我不要幫你的忙了,我也不需要你幫忙了。」
少女的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微微一眨便是淚水翻滾落下,她額間的髮絲微微散亂,隱忍的嗚咽聲不斷落入裴硯安的耳中。
看起來就像一個委屈又無助的孩子。
裴硯安看著她抽噎的模樣,心底生出了一種陌生的情愫。
他愣怔地看著這一幕後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無措和茫然,雖然轉瞬即逝,但像柳條輕微拂過平靜的水面,泛起一片漣漪。
裴硯安久居高位之上,他習慣了他人的追捧和面對強權時慣常的冷硬,卻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好似泥塑一般脆弱的江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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