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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這人力氣太大了。
直到耳邊聽到微弱的窸窣聲,她眼睛才勉強撐開了一絲縫,朦朧的光線讓她只瞧見一個影影倬倬的身影。
江瓷月半睡半醒間瞧了會兒,又緩緩閉上了眼。正要重新睡去之際,隔壁的小廂房裡傳來幾聲微弱的啼哭,但很快又安靜了下去。
她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瞧見那穿衣穿到一半去廂房的裴硯安回來。
裴硯安看見她坐起身,一邊將外衣穿上一邊系帶子,走近她,「雲舒剛剛只是因為換尿布才醒了一下,現在繼續睡著了。天色尚早,你再多睡會兒。」
江瓷月眨了眨眼,讓自己看得更清晰些,燈下的裴硯安膚色帶了些暖意,他的眼眸深邃,鼻樑高挺,下巴的線條看起來有些硬朗,但看起來依舊非常俊美、乾淨。
她瞧完人又看向窗外,夜色還是濃黑的,就算是從前他上早朝,也沒有這麼早。
而且看他的神色有些急迫,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這麼晚是要去哪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裴硯安揉了揉眉心,「我回趟相府,剛收到安四小姐送來的消息,安玉珊跑了,現在應該快到渡口了。」
「跑了?」江瓷月微微吃驚,而且這消息還是四小姐送來的,看來這兩位姊妹的關係是真不怎麼樣。
「嗯,沒事,我已經讓人先去追了。」裴硯安看著她,「雲舒鬧騰時要是不黏你,你就讓奶娘多幫著你些,不要太勞累了,我回趟相府處理些事,會儘快回來。」
聽他這話的意思,回了相府處理完事情後還要過來,這往後該不會就是要在這住下了吧。江瓷月覺得這話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便想含糊過去。
「這一來一回太勞累了,你沒事也不用過來的,等這疫病過去,我——」
她話還未說完,突然瞧見裴硯安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在忍著什麼痛苦。
江瓷月一愣,「你怎麼了?」
裴硯安大概也知道自己現在臉色似乎不太好,「無礙。」他說著伸手去拿木架上的氅衣要離去。
江瓷月本想拉住他的衣袖,但伸出的手也只碰了一下衣裳便收回了。
她收緊手心,心想自己為何要這般關心,她不該這樣的。
裴硯安卻瞧見了她的動作,心想自己這一記「苦肉計」或許也有點用處,但還是捨不得她心中多想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臉色,來到江瓷月面前,「我無礙,只是近些時日或許有些累了,你不要擔心。」
江瓷月立即反駁他,「我沒有擔心。」
裴硯安驟然笑了,眉眼舒展一瞬,「是我擔心你,再多睡會兒,等安玉珊有消息了,我會來告訴你。」
江瓷月有些奇怪瞧著他,「告訴我做什麼?」
「讓她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和那些話給你道歉。」裴硯安的嗓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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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行駛在崎嶇的小道上,搖搖晃晃走了一段時間後緩緩停了下來。
車夫跳下來,恭敬地朝著馬車內行禮,「小姐,到地方了,請下車吧。」
安玉珊伸手撩開布簾,彎腰鑽出,待她看清面前的這一副雜草叢生的模樣,眼中露出一絲嫌棄。
「這是哪裡的渡口,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從前廢棄的一個小渡口,知道的人不多。船隻已經在候著了,等到了寶應渡口,我們再換成陸路趕去青陽。」
安玉珊問:「為何不一直走水路,這才是最快回青陽的路線。」
車夫一邊帶路一邊和她解釋,「北方秋汛泄洪,青陽也受了一些影響,水位上漲,渡口已經暫時關閉了。」
冰冷的夜風裹挾著細雪通過身畔,安玉珊有些不滿地拂開那些擋住自己的雜草,還掉落了不少細雪在身上,「就不能事先將這些雜草都清理了嗎,這讓我如何走?」
車夫連忙過去幫她把四周的雜草都踩開,「小姐跟著我走過的地方走便好,老太爺怕暴露我們的計劃,故而不敢提前派人過來清理這些。」
安玉珊自知自己其實是有些遷怒的情緒在裡邊,這般狼狽的模樣,自她出生以來還從未有過。
而這一切都要拜安玉蘭所賜,等她回了青陽,定然讓大哥——
她心不在焉走著路,前方的車夫突然停下了腳步,「怎麼了?」
車夫突然面露一絲驚恐,壓低了聲音,「小姐,怕是有些不妙,我們快些往回走。」
「怎麼回事?」安玉珊沒瞧出有何處不妥。
「今夜下著雪,可那渡口岸邊卻沒有瞧見雪。」車夫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
安玉珊愣怔後也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車夫的意思是有人提前來過了,還將那些留了腳印的雪給抹去了。
她來不及多想什麼,連忙轉身往回走。
就在此時,一直以來靜然的四周突然躥出好幾個高大的身影,還沒等他們有多大的反應,已然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了。
「瀾音!我就說讓你等等我嘛,你偏走得那麼快,害我一時不察踩上了那些積雪,武功比我高很了不起嗎?」
一個身子挺拔的少年嘟嘟囔囔地從雜草中鑽出來,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身上的積雪。
而被他喚作瀾音的女子則是抱著劍不急不緩走出來,「哦,那你武功弱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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