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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幾日有一賊人跑了進去偷盜物品,沒想到誤打誤撞碰到了那院中的機關,萬箭穿身而亡,在調查那些暗箭隱藏之處時,發現了一處隱蔽的地下室,裡邊雖說是空無一物,但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撿到了一樣東西。」
裴硯安搭在欄杆處的手驟然收緊,「什麼東西?」
於鏡漣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黃的色的錢幣遞給裴硯安,「這就是那樣東西,剛加急送來的。」
裴硯安接過那枚錢幣,借著亮光仔細觀察著這一枚不完整的錢幣。說它不完整是因為這只是一枚空有外形卻沒印字的錢幣。
劉儀在私鑄錢幣。
裴硯安眼神微微眯起,是誰給他的膽子,或者說,應該是誰指使他做出這般誅九族的事。
「隴縣有銅礦?」全國各地的銅礦均記錄在冊,他不記得隴縣附近有礦脈。
於鏡漣搖頭:「冊上自然是沒有,餘下的事態緊急還未來得及排查,廷尉寺的人先將這消息傳了回來。」
裴硯安指間旋著酒杯冷聲道:「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保不齊這隻狼就潛伏在這朝中。」
「大人勿要擔憂,下官來之前已經安排人去了。」於鏡漣說完了公事,臉上再次重現笑意,「大人也不要思慮過重了,不如學學那邊的燕侯家的小公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多好。」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艘畫舫上,一個丰神俊朗的白衣男子正處於幾位歌女之間嬉笑打鬧。
裴硯安順著指向看去,「那是......燕候的四子?」
他對燕候的這位小兒子也有所耳聞,聽聞是燕候在外征戰時與一名胡姬生下的,回京後那胡姬因為貌美受到燕候夫人的妒忌,沒過幾年便香消玉殞了,獨留下這個小兒子。
燕候共有四個兒子,前兩個皆是正妻所出,還有三子也是妾室所出,但早早便已夭折,而四子燕洄沒有母親家族的庇護,在侯府不過是一縷浮萍。府中人不待見他,燕候又常年在外,久而久之便養成了整日遊手好閒的性子,還時常流連於煙柳之地,成為一名京中最常見的紈絝子弟。
於鏡漣繼續說:「大人你別看這位小公子這般,我也遇見過他幾回,談話間我倒覺得此子心性豁達,倒也不失為一位值得結交的......誒大人你怎麼走了?」
自然是不想再聽他囉嗦了。裴硯安轉身進了一間屋內,喚人拿來紙筆,執筆在此上快速書寫。
私鑄錢幣茲事體大,需要儘快查明,也不知這背後之人為的是什麼,倘若是錢財倒也罷,但若是權,必定會引起朝中動盪。
就在此時,外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
裴硯安聞聲看向右手邊敞開的窗口,只見離佛心塔數米遠的一艘畫舫上似乎有很多人落水了,其中有一位白衣女子被人抓住了才沒有墜落。
他於暮色中瞧見那一抹白,只覺有些許的熟悉,待那人站立在甲板之上,露出那張臉。
裴硯安手中的毛筆一松,筆墨霎時暈染了紙面,他迅速起身來到窗前,微微眯起眼看著遠處那人。
江瓷月,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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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前。
江瓷月隨著新認識的那位齊姑娘一同登上了一艘有兩層小樓的畫舫。
那位齊姑娘說自己定的是二樓的位置,沿路上江瓷月看著雕樑畫棟的畫舫,眼中禁不住露出讚嘆。
安玉珊瞧著她這般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垂眼掩去眼中的譏諷和鄙夷。
真是一個沒見識的蠢貨。
她再抬眼時眼中又只餘下溫婉的善意,「江妹妹來這邊。」
江瓷月乖巧地走過去,如雲和瀾音同綠離一同站在身後不遠處。
畫舫的甲板上擺著一張長桌,上方擺滿了花果點心。
江瓷月方才經過一樓時,看見各地都站滿了人好生熱鬧,此刻她們在二樓都還能隱隱約約聽見下邊的熱鬧。可現在所在的二樓倒是只有她們幾人,顯得有些冷清了。
「這裡怎麼只有我們呀?」江瓷月看了看四周,確定只有她們沒有別人。
安玉珊柔聲道:「我不喜人多,故而將這一層都包下了。」
「哦。」江瓷月點點頭,這二樓相比樓下少了幾分生氣。雖然這上邊也能看見那些熱鬧,但她還是更喜歡眾人聚在一起那熱鬧的氛圍。
後邊的如雲聽到這豪邁的話微微咋舌,包下這畫舫的一層可也不便宜呢,京中四大家並沒有「齊」姓,看來這位齊小姐大概是位富商之女。
「江妹妹要不要試試這果酒?」安玉珊遞給她一杯澄淨的果酒。
「我不會喝酒。」江瓷月雖這般說著,但眼中的好奇卻擋不住。
安玉珊又將就被往她那送了送,「你也可以將她試做是一道飲品,不會醉人的。」
江瓷月聽到不會醉人後便伸手接過,她先是小心地抿了一口,發現真的只是甜甜的味道,便放心得喝了一杯。
「好喝麼?」安玉珊問她。
「嗯!好喝。」江瓷月舔了舔唇邊,她甚至還想喝。
安玉珊又給她倒了一杯,她唇邊噙著笑,看著江瓷月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也慢慢喝著杯中的果酒,安靜等著時間的流逝。
果然沒過多久,那一壺果酒已經見了底,江瓷月臉上也泛起了薄紅,好似一顆熟透的水蜜桃一般。
「齊姐姐,我覺得有些困。」江瓷月慢吞吞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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