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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是當今聖上的姑母新城長公主府上的長史。
林業由遠及近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雜亂卻不失章法的步伐,在看到裴硯安後他倏然伸手讓後邊的人止住步伐。
「誒喲,原來大人在此處啊,真是讓下官好一頓擔心啊。」林業雖將自己的姿態放低,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敬。
江瓷月看著近在咫尺的這人,又被眼前這一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誰,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還有這個人手掌扣著她的腰,掐得她好疼。
裴硯安聽到後邊的動靜後深深看了江瓷月一眼,眼中帶著一絲警告,直起身的同時將人往自己懷中一帶,把人捂得嚴嚴實實。
他的目光漫然掠過那掛著虛偽笑意的長史林業,「林長史深夜特地找我這是何意,莫不是在追查本官的行蹤?」
雖然裴硯安的語氣平淡,但卻莫名帶著壓迫感。
林業見狀連忙行禮告罪道:「大人錯怪了,我這被一個大膽賊人偷了東西,下官正捉拿賊人呢,哪曾想能見到了大人在此,還擾了大人的好事,還望大人息怒啊。」
繼而他轉頭看向後邊的侍衛怒喝道:「混帳東西們,還不都退下些!」
林業訓完人回過頭,有些想要探視裴硯懷中的那女子,奈何裴硯安藏得太好,只能窺見一些凌亂的髮髻和裙角。
今晚本是得了些捕風捉影的消息,有人要與裴相深夜會晤,現下看來人確實是有,但似乎不是他們所想的那般,又或者,這只是障眼法罷了。
不過——
林業在心中曬笑一聲,這裴相不是為了未過門的安氏守身如玉不近女色嗎?可他趕到之時親眼所見二人之間舉止親密。
深更半夜,但還在外面便已這般急色,若不是他趕到,怕是要就地做對野鴛鴦不成。
「大人!」裴硯安身邊的侍衛青銜匆匆趕來,路過林業時看了他一眼,林業亦是報以一笑。
青銜在看到大人懷中的女子時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掩下。
裴硯安對上林業的視線,「林長史可還有什麼事?」
「大人沒事,那下官自當安心,夜深露重,不如就由下官送大人回驛站吧。」林業後退一步側身請人。
青銜冷哼道:「林長史不追那賊人了?」
林長史連忙說:「那自然是大人的安危更重要!」
此時的江瓷月緊緊拽著男子胸口的衣襟,連呼吸都是輕慢的,忽而腳下騰空而起,接著自己被人穩穩抱起。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使得她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牢牢攀住抱著她的這人。同時她愕然地抬眼看去,看著男子那線條分明的下頜線,嘴唇輕抿垂眼看向她的樣子有些清冷漠然。
「藏好臉。」
低沉清潤的聲音在她的耳畔緩緩盪開。
江瓷月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一絲安定,聽話地將自己的臉埋在這人的胸前,溫熱的體溫隔著衣物緩緩滲透在她的肌膚上,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茶香的氣味。
也是這人身上的味道。
女子的腰肢纖細不盈一握,裴硯安神色無異抱著人闊步走去,青銜繃著臉緊隨其後。
在路過林業時,裴硯安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
後者強頂著壓力眯起眼看向他懷中的人,可惜還是沒能看清裴硯安懷中女子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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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抱著的這一路,江瓷月都不敢抬頭露出面容,許是這短短時間內,她遭受的驚嚇和慌亂太多,困意居然漸漸襲來。
她努力咬著唇想要用疼痛保持神志,明明此刻還未真正安全,她尚且不知道自己會被這人帶往何處,也不知這人到底是誰。
她怎能就此入睡?
江瓷月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卻發現身體有些綿軟,而她的神志也慢慢鬆懈了下來,黑暗襲來之際緩緩閉上了眼。
裴硯安察覺到懷中的這人已然睡去,原本緊緊拽著自己衣服的手鬆了力道。
他抱著人輕鬆上了馬車,進入車廂後隨後將人放在了輢上。
準備起身時胸口的衣襟驀然一緊,原是被她攥住了。
裴硯安抬眼看向江瓷月,還以為這人醒了過來,可還未等他有動作,胸口衣襟又驟然一松。
他又盯著這人看了會兒,確定她沒有醒來的跡象後才另尋位置坐下。
外面的青銜也坐在了前室上,側頭輕聲詢問裡面,「大人,我們直接回去嗎?」
車廂內傳來一聲清淡的回應,青銜駕車而行。
裴硯安坐在另一側的輢上,視線落在那端入睡的女子上。她身上的衣物有些凌亂,滿頭青絲不曾束好,此時紛雜交織在一處,不知為何眉頭輕輕蹙著,眉宇間帶著一絲不安。
他收回視線時瞥到自己胸前被抓得起皺的衣襟,眉心輕輕一皺,抬手撫平那些起皺的地方,順便從胸口處掏出一個赤黑色的香囊放置在小桌上。
這是他放在身上以防萬一的迷香粉,撒了一些出來 ,沒想到這人剛剛靠得太近吸食後昏睡過去了。
裴硯安將端坐的身體稍稍靠在車廂壁上,闔上雙眼。
「青銜,他們還跟著嗎?」
青銜的聲音很快傳來,「林業在後方遠遠跟著,沒敢靠近,我們的人在驛站周邊,等會兒要攔住他們嗎?」
裴硯安斂眉思考,「不必,他們不敢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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