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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丫頭在她阿爹走後便挨著江瓷月蹬掉鞋子爬上了床,半趴在床上看著小妹妹, 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
屋內炭火燒得足, 所以小豆包身上穿的衣物並不算厚實,此刻平躺在床上正咧嘴瞪著雙腿揮著雙手, 樂此不疲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沈棉伸手握著她的手逗玩著,小豆包笑她便笑著,兩人傻樂著玩得不亦樂乎。
得了空的江瓷月正好接過瀾音給她端來的膳食吃著。
沈棉突然想起什麼, 抬頭看向江瓷月, 「許姐姐, 那個很高很高的人呢,昨日我還見著他了, 可是他兇巴巴的說你還在休息讓我今日再來看你,我今日進來卻沒見著他了。」
江瓷月沒想到她會問起裴硯安,小口喝著甜甜的糖水,語氣有些輕快,「他離開啦。」
聽到這話的沈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輕輕拍了下手,一邊的小豆包也突然跟著拍了拍小手。
「太好啦,那他是不是不會再來啦!這樣他就不會和我阿爹搶許姐姐你了。」她還是沒有放棄讓許姐姐當自己阿娘的念頭。
「江姑娘,大人還會回來的。」瀾音忍不住出聲。
沈棉坐起身像個小大人一般抱著雙臂,不屑地扭頭哼了一聲,「這都是大人的藉口,不然他離開為什麼不帶著許姐姐一起走呢?就是不會回來了才這樣的!」
瀾音眯起眼輕哼一聲,「不可能。」
一旁突然失去理會的小豆包呆呆看著眾人,也學著哼哼兩聲像是要哭出來。
江瓷月見狀連忙放下碗,將小豆包抱在懷裡哄著,又有些無奈地阻止那一大一小幼稚的舉動,「棉棉,每次都是你替阿爹說,可你阿爹從來沒有表示過呀。」
在她的印象里,沈桉一直都是安分守禮的,每次沈棉做出些類似撮合的事,他最多的情緒也是不好意思和無奈。這麼說起來他確實特別容易不好意思,然後就會有些臉紅耳赤的,確實會給人一些錯覺。
沈棉突然泄了氣,癟著嘴一副不開心的模樣,「......因為我阿爹是個大傻子!明明我阿娘就是不要我們了,他卻總『說』阿娘只是有事才離開,不是不要我們了,還『說』阿娘說過會回來的。」
她越想越委屈,突然開始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走了就是走了嘛,就是不要我們了。」
江瓷月記得當初阿婆對她說的是沈棉的阿娘嫌棄沈桉不能言語才離開的,怎麼在沈桉口中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大人不會的,只是京中太危險所以大人才......」瀾音說一半便停了下來。
太危險?江瓷月腦海中浮現昨日裴硯安離去前眼中的欲言又止。
還不等她想著如何開口問上兩句,懷中的小豆包突然掙扎了兩下哭出聲,借著任憑她如何哄抱也還是哭著,而且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沈棉和瀾音也就此「休戰」。
屋內的動靜將外頭的阿婆和沈桉也驚動了,阿婆進來後先是檢查了一下小豆包的尿布,並不是是因為這個,她便猜想小豆包大概是餓了,於是去將奶娘喊了來。
沈桉見此便將沈棉帶走,將空間留出來給她們,沈棉本還有些不高興,但沈桉同她比劃了什麼,她便安靜了下來,還乖巧地和江瓷月還有小豆包告了別,並且讓小豆包多吃點能快些長大。
奶娘過來將孩子抱著去喝奶後,小豆包果然安靜了下來。
孩子被抱走後,江瓷月懷裡便空落落的,她揉捏著自己的指尖,半晌才問出了一句,「有什麼危險啊?」
瀾音一開始還沒聽明白,直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江瓷月問的是什麼。
她想著大人似乎沒說過不准對江姑娘說京中的事,便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些。
江瓷月聽完「哦」了一聲。
瀾音本以為她還會再問些什麼,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似乎她真的就是隨便問了一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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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小豆包的日子永遠不會寧靜,而這樣兵荒馬亂的日子轉瞬即逝。
在這期間裴硯安開始給江瓷月寫信,信中多是說了一些平常的瑣事和小趣聞,也會問候她和小豆包的安危。
這些信江瓷月都看了,可她卻從來沒有回過,但裴硯安也並未斷了這些信。一封接著一封倒是寫得有些樂此不疲,有時甚至還會在末尾加上一句「臨潁依依,不盡欲白」。
會做出這樣行為的裴硯安同江瓷月在相府時認識的裴硯安有很大的不同。
而她自然不會知道,這樣的裴硯安是經由了他人的「點撥」。
相府內。
裴硯安聚精會神看著一封拆開的書信,甚至連屋內來了人也不曾知曉。
進來的於鏡漣瞧著他看得這般仔細,以為是外邊又傳來了什麼新的消息,而且細看之下大人的唇邊是帶著笑意的,「大人,可是有好什麼好消息了?」
被打斷的裴硯安斂了那些笑意,不緊不慢將信收好,「嗯,西南王那邊回信了。」
於鏡漣面色一喜,「那便好!」
十日前,長公主與晟王便自稱找到了當年被換下的皇子,並打出了清肅朝堂、真龍歸位的旗號,大張旗鼓從東邊的長州一路北下,五日前到了長州下方的塢城,並在五日後拿下。
塢城有著運輸糧草的官道,長公主他們相當於握住了一道命脈。
陛下手中可用的人不多,派出的便是燕候半年多前新立的世子燕洄,但他在軍中不過也才磨鍊了半年多,由他去收復塢城其實是一場豪賭,燕洄或許不缺膽識或武藝,更多缺的是經驗和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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