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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在她生父手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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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之前搜集查閱到的那些資料以及師父千里迢迢給他送過來的這個人形外掛,言晏很快就拼湊出了這個破碎的結局。
在韓盼娣日記的最後,她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回家管父母要第二份資料費和校慶要穿的白裙子的錢。
而婁翔又和往常一樣,在蘇淼的攛掇下,強硬地要「送」韓盼娣,跟在她後面回了家。
韓盼娣生父酗酒,那天恰好喝高了,聽見家裡養的這個「賠錢貨」剛要完錢不久就又要錢,直接在韓盼娣頭上砸碎了酒瓶。
婁翔目睹這一幕之後轉身就想跑,卻被韓盼娣的父親逮住,質問韓盼娣是不是要錢在外面貼補早戀的小白臉。
婁翔是個沒種的,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韓盼娣喝醉酒的父親拿著酒瓶一下一下用力敲擊她的頭。
……直到韓盼娣沒了呼吸。
等到酒醒之後,韓盼娣的父親又害怕又生氣,指責婁翔,說如果不是他惹了自己生氣,根本就不會下那麼大的狠手,韓盼娣也不會死。
為了推卸責任,他們最後想出了一招「絕妙」的計策——
趁著校慶人少,把韓盼娣從樓上丟下去,就說是自殺,反正只要樓層夠高,屍體摔得夠爛,就沒人能辨別出到底哪一處是致命傷。
而且事後還能用管理不力和安全措施不到位這一套說辭,狠狠地訛學校一筆。
婁翔害怕這件事殃及自己身上,哆哆嗦嗦地同意了,這才有了第二天校慶墜樓這件事。
事發之後韓盼娣的父母還是害怕法醫看出端倪,堅決拒絕讓法醫驗屍,火速把人拉到殯儀館火化了。
對著未來有著無限期冀、一直在專心等待高考改變自己命運的女孩子,就這樣在潦草而拙劣的謊言裡終結了自己的一生。
言晏把整件事聽完,表情就沒有舒展過。
男人看起來卻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我是在審問那個小女孩她父母的亡魂的時候聽了幾耳朵。」
「類似的苦難和悲劇還挺多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越多就顯得這種苦難更苦。」
言晏點頭:「您說得對。」
男人冷笑:「不過你這張嘴到底還是比你師父說話好聽。他的話肯定會說我狗嘴裡竟然能吐出象牙。」
言晏:「……」
「哦,對了。」
男人突然道:「你師傅之所以讓我過來幫你趕緊把這件事結了,是因為讓你去接另一個委託。」
言晏難以置信地抬頭:「就不能讓我放假嗎?」
男人瞥了他一眼:「時隔幾年前荒廢的療養院,裡面好像有隻鬼,跟上次處理的那件事一樣,被人用了縛靈術。」
言晏即答:「我去。」
男人沒來得及說什麼,傅百川忽然推門進來了:
「言晏,警察馬上就來,我們……」
他抬眼看見房間裡多出一個男人,警惕道:
「這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剛剛一直在門口,並沒有發現有人進來。」
男人不說話。
言晏輕咳了一聲:「那個,他不是人。」
傅百川:「……?」
言晏:「介紹一下,這個是之前跟你提到過的裴主任,就是平時大家說的閻王,師父請他過來當外掛。。」
傅百川:「???」
第28章
裴宥禮貌地對著傅百川伸出手:「你好。」
傅百川覺得渾身都彆扭, 但還是出於禮節握了上去:「你好。」
天吶!
他真的長大了,以前的他那麼怕鬼,現在的他竟然可以跟管理那麼多惡鬼的鬼頭頭握手誒!
裴宥目光在言晏和傅百川之間逡巡了幾下, 點頭道:「那警察就快來了, 我就先走了。」
他看向言晏:「韓盼娣的魂魄我就帶回去了,安仁私立中心舊校舍那幾個小鬼, 小黑和小白已經去抓了。這個月還有10天,言晏,任重而道遠啊。」
言晏皺著眉追問:「前輩,既然陰司知道那個療養院裡有被縛靈的生魂, 為什麼不直接把事情解決了?」
裴宥懶懶道:「說到底是陽間事,我們陰司若是插手管了,靈署那群老小子會對陰謀論的。你估計過不了多久也該接到通知了,好像叫什麼……鞍山療養院?」
傅百川:「?」
裴宥道:「這事兒挺危險的, 那個小兄弟雖然靈眼通達, 但畢竟不是玄門中人, 就儘量別湊熱鬧了。」
傅百川:「……那個鞍山療養院,好像是我爸之前投資的項目,就讓我跟著唄, 甲方視察工作名正言順的。」
言晏忍無可忍:「怎麼哪哪都有你家的產業。」
傅百川笑嘻嘻道:「沒辦法,有錢嘛。說不定以後我努努力還能把言克宏的虹躍收購了給你玩玩呢?」
言晏還沒說話,就聽裴宥道:「那如果這位百川小兄弟一定要去的話,不如提前做點準備。」
言晏:「我也沒說答應他去……」
裴宥一個閃身,竟然是直接從床邊移動到了傅百川面前,抬手握住了傅百川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