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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慶:「可是他已經那樣了!如果被別人發現了,我們家的臉就都被他丟光了!」
傅百川:「你們家的臉就比他的命重要嗎?!」
餘慶沉默不語。
良久,他聲音沙啞道:
「後面的事就沒有我再說的必要了吧?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他懷恨在心,蠱惑一個無辜的流浪漢,殺了韓棟樑全家,然後流竄在全國各地,做的錯事數不勝數。」
「我都那麼努力了,還是沒有改變他出生時占卜出來的結局。」
傅百川疑惑:「出生時占卜出來的結局?」
餘慶苦笑:「是啊,當時簽文上說,此子日後必成大禍,我才對他嚴加看管的,到最後還是人不勝天。」
傅百川心中五味雜陳。
「餘慶。」傅百川道,「如果從一開始你沒有做這個占卜,沒有對他有那麼多的要求,說不定一切都會不一樣。」
餘慶聳了聳肩:「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只不過是對我的孩子管教嚴了一些,只不過是私下約見過學習邪術的人,別的罪名我也沒有吧?」
傅百川站起身來:「給你定什麼罪不是我的任務,但是你真的知道當時余霽經歷了什麼嗎?」
餘慶苦笑了一下:「我不清楚你就清楚嗎,當時你才幾歲?」
傅百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果我說,我在孫強宇的陰陽柩里看見過呢?」
餘慶臉色瞬間就變了。
傅百川:「因為個人原因,我對令郎實在做不到有多同情,但是不得不說,在他扭曲之前,確確實實是有點慘的。」
傅百川微微頷首:
「那您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恕不奉陪了。」
餘慶深吸一口氣,雙手顫抖著捂住臉。
傅百川起身跟門口的工作人員打個招呼,先離開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間水管里的水冰涼。
傅百川洗了把臉,把手撐在洗手池兩側低著頭思考剛剛和餘慶的對話。
所以因為出生時的占卜,余霽感受到的童年是「歧視、嚴苛的要求、不自由」,這樣看來和當年的言晏有共同點,但是完全沒有相似到看一眼就覺得感同身受的地步。
——甚至後來言晏所遭受的一些和余霽相似的遭遇,還是余霽和言克宏達成協議之後加上的。
那這個所謂的相似可能是余霽對言晏下手的一部分理由,但是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言晏特殊的、可以作為打開十惡門鑰匙的體質。
也許曾經的余霽還是會渴求身邊人對他的愛的,但是當他第一次在十惡門里放下魂燈、成為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之後,應該根本不會有這麼多多餘的感情。
他想要的,只有不擇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
傅百川看了眼時間:
下一個要談話的,應該就是言晏的親生父親——言克宏了。
直覺告訴傅百川,這個人要比人際關係簡單的餘慶難纏得多。
他拿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手,將用過的紙團成團在半空中掠過一道優美的弧度扔進垃圾桶里,轉身走向了言克宏所在的那扇緊閉的門。
和餘慶緊繃的情緒不同,言克宏狀態明顯要鬆弛的多。
甚至他身上的西裝都沒有多餘的褶皺,仿佛剛被人從窗明几淨的辦公室里請下來,在這裡等待一場重要的商務會面。
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言克宏抬起頭看見了面無表情走進來的傅百川,放下手裡的茶杯,笑道:
「是小川啊,好久不見。」
他屈起指節,輕輕地敲了兩下茶杯旁邊的桌案:
「茶葉不錯,可惜泡得濃了點,我更喜歡淡一點的。」
傅百川對他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諉以虛蛇。
他拉過椅子坐了下來,金屬椅子腿在地板上划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言克宏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傅百川蹺起二郎腿,皮笑肉不笑道:
「你還真以為請你過來是讓你喝茶的?」
言克宏笑了一下:「怎麼對長輩這麼說話?跟言晏學壞了嗎?」
傅百川氣笑了。
他還有臉提言晏?
傅百川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靠著椅背嗤笑道:
「你哪來那麼大的臉自稱是我的長輩。」
言克宏臉上的溫和敦厚有點掛不住了:「什麼意思?」
傅百川:「什麼意思?」
他看著言克宏的眼睛:「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手裡一點證據都沒有就會把你叫過來打草驚蛇吧?」
言克宏慢吞吞道:「打草驚蛇倒不至於,但你們會不會病急亂投醫我就不知道了。」
他臉上掛著的那一抹笑讓傅百川很不舒服:
「言晏被帶走了,你們很著急吧?」
第112章 (加更)
傅百川笑了笑:「那我肯定比你著急啊。」
「畢竟我這個人比較專一, 就這一個對象。」
「不像你,有兩個兒子,而且好像有了新的就不喜歡舊的了, 是不是啊言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