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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丹臣看著他們灰白色的臉,不發一言。
遊戲助手說道:「他們的精神識海全都碎了。」
破碎無法修復的精神識海會嚴重影響神經,寧丹臣盯著那個不斷抓撓岩壁的軍校生,冷冷說:「還有精神污染。」
精神識海破碎加上精神污染,才能解釋存活軍校生的瘋癲狀態。
他們沒有按下棄權鍵被賽事負責老師接出賽場,說明當時的情況並不容許,又或者是他們固執不願離開。
寧丹臣放大山洞內場景,仔細觀察三名存活的軍校生。他打開迪塔佩學院參賽成員檔案表,對照照片認蟲。
撓牆的是隊長費利蒙。這名雌蟲手腕上的計分器全是血跡,指痕凌亂交錯,觸目驚心。
「看來他們是被迫留在這裡。」
迪塔佩的軍校生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棄權鍵按下無數次都沒能得到回應,之後又遇到精神污染,對著同伴的屍體,瘋了再正常不過。
遊戲場景回溯只針對夏玄視角,養成對象不在的區域發生了什麼寧丹臣無法知曉。
面對精神失常的三名迪塔佩軍校生,他也只能倒推猜測當時的情況。
迪塔佩比賽第一日就進入了德內峽谷,之後位置就再也沒有變動過。
看山洞內的痕跡,契索軍事學院在躲避暴風雪時,他們已經被圍困在山洞內,那十七名軍校生大概早已死亡化作冰雕。
這種程度的攻擊力與精神污染,只會是高階一級異獸。但為什麼不將軍校生吞食,反而把他們留在山洞之內?
寧丹臣看著費利蒙一下又一下,沉重地用鮮血淋漓的十指在霜雪覆蓋的岩壁上留下刻痕。
那些刻痕越來越多,某個圖騰似乎慢慢浮現,凌亂的線條中透著無法言說的詭異。費利蒙的眼中滿是痴迷與瘋狂,他繼續將血塗抹在雪上,就像是一場獻祭。
寧丹臣皺了皺眉,緩緩縮小遊戲場景,岩壁上的刻痕在縮小畫面之後呈現整體,外形與輪廓,都是他見過多次的紋樣。
只不過這次稍有不同。
那是一隻翅翼被釘死在十字架上,血肉模糊的蝴蝶。下方雜亂無序的血痕線條,就像是燃燒的焰火。
這是一場針對蝴蝶的火刑,十字架上的蝴蝶是祭品。
寧丹臣仿佛能從燃燒的火焰之中聽見蝴蝶翅翼顫動的聲響,精神識海感知到火刑中它的悲鳴與絕望。
費利蒙刻下的圖騰有某種神秘的效果,讓他的精神識海都產生了影響。
明明他和這幅圖騰隔了一個次元,手機屏幕阻礙著,他卻像是親臨現場,踏進了蝴蝶的行刑場。
山洞口出現異樣,一側的冰川外沿動了動,黑色的利爪卡住邊緣,用力扎入堅冰,精壯的手臂從冰川下方現身,作戰制服修飾了用力繃緊的肌肉線條。
夏玄向上一躍,大踏步走進了山洞之中。
見到迪塔佩軍校生冰雕時,他面無表情的臉呆了呆,松石綠眼瞳中顯出幾分怔愣。
寧丹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在他的精神識海中說道:「冰雕里的全死了,活著的三個精神識海破碎,又接收到精神污染,已經瘋了。」
「在峽谷入口處諾艾爾探測到大幅度的精神力波動,會是造成他們精神失常的異獸嗎?」夏玄問道。
軍靴踩上地面沙沙作響,夏玄放慢腳步,慢慢靠近尚且還活著的三名軍校生,最後停留在費利蒙的身後。
黑髮雌蟲抬起頭,眉間微蹙,望向岩壁上混亂的血痕:「他畫了什麼東西?」
「初步判斷是高階一級異獸。不知道軍區在做什麼,給你們劃定的範圍居然還有高階一級異獸。」寧丹臣沉聲道。
他稍微遮了遮夏玄的視線,繼續說:「他畫的東西有古怪,不要長久盯著,會影響神志。」
夏玄低低應了聲,乖乖轉過身不去看費利蒙和滿是血痕的岩壁。寧丹臣便轉述給他:「一隻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蝴蝶,正在遭受火刑。」
「又是蝴蝶……」夏玄輕聲道。
到現在為止,所有經歷過的古怪事件總會與蝴蝶的圖騰產生聯繫。
赫格拉斯帝國蝶屬公民數量繁多,但他們所見過的蝴蝶翅翼,外形輪廓更貼近夏玄的種屬。
簡直就像是一個詛咒,來自禰虹的惡意預言。
「你們家要是沒點家傳秘密,三歲小孩都不信。」寧丹臣對謎題很好奇,但光給謎題不給線索答案,只會讓人平添心煩。
先前還有些許不確定,當蝴蝶圖騰出現時,他就清楚迪塔佩軍校生的慘狀是禰虹的手筆。
契索其他軍校生終於到達,一個個從冰川峭壁上翻進山洞,看清內部後第一反應通通是驚嚇。
「這冰雕比我們做的可更嚇蟲。」賽爾斯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往楚瑛身後縮,被楚瑛單手拎了出去,直面迪塔佩軍校生被封在冰雕內猙獰痛苦的表情。
諾艾爾走到費利蒙身後,問夏玄:「這是什麼情況?」
夏玄攔下他要抬頭看岩壁的動作,搖了搖頭:「圖騰有古怪,不要看。」
「他們是因為精神污染,大概是高階一級異獸。」他指了指角落裡瑟瑟發抖眼神無法聚焦的兩名迪塔佩軍校生,簡明扼要說出迪塔佩出現如今慘狀的原因。
「賽場內為什麼會有高階一級異獸?」諾艾爾一愣,進賽場前負責老師已說過,賽區範圍內不會有軍校生無法應付的高階一級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