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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塔佩十七名成了冰雕的軍校生,契索和薩基納一同鑿掉了他們身上的冰, 將凍得僵硬的屍體全都搬到山洞深處並排躺好。
就當做他們同為軍校生的送行。
剩下的三名倖存者,費利蒙是不停地在岩壁上用血畫圖騰,另外兩名則是抱團縮在一起, 嘴裡念念有詞, 像是在念某種神秘的咒語, 壓根聽不見其他蟲的呼喚。
他們的意識被留在秘境之中, 徹底迷失, 變成了瘋子。諾艾爾只好把他們打昏放到一邊, 讓其他軍校生看著他們。
夜間守夜是輪流來的, 比賽第四日, 所有蟲起了大早,整理裝備, 帶上還在昏睡的費利蒙等三隻雌蟲, 全力奔向賽場安全出口。
一踏出山洞, 他們就發現岡坦戈地密林的天空更陰沉了, 灰白色成了一張布,像是一張巨大的捕獵網。
「這天氣感覺不對。」若澤抬頭看了看天空,又放出精神力感知周圍環境。
他在隊伍里負責預知和檢測,作為科普型選手,他的精神力能力檢測很準確,用來研究一向很好用。
所有軍校生的腳步一停,夏玄走到他身邊問道:「什麼問題?」
他既是在問若澤,也是在問寧丹臣。
按平時來看,寧丹臣這個時間點一般不會和他聯繫,但今日竟然早早就出現了。
他提問之餘也多問了句寧丹臣的身體狀況:「你身體還好吧?」
生怕寧丹臣是因為身體問題才意外出現。
「我沒事,身體很好。」寧丹臣說。他今晚凌晨還在遊戲之中純粹是因為噩夢。
大概是白日平行時空的他死在面前帶來的震撼太大,他剛睡著沒幾分鐘就被驚醒。
之後便隔幾分鐘醒來一次,間隔十分有規律,活像在他腦子裡安了個鬧鐘,睡眠質量與時間根本沒辦法保證,索性選擇不睡,陪著夏玄把比賽最後一段路走完。
關於賽場天氣的問題,他和若澤的答案基本相同,只不過還多出一條額外的。
「『它』要出來了。」寧丹臣說。
若澤環視四周,整個賽場的環境情況全部成了表格之中的數據呈現在他的大腦之中。
他嚴肅道:「今日會有暴風雪,寒潮也來了。」
所有軍校生神色一凜,上一場暴風雪還未離開多久,逃生過程中要是再來一場,就不一定有好運氣躲開了。
偏偏夏玄還從寧丹臣那兒得知一條壞消息,在若澤的話語後默默補充上:「『它』也要出來了。賽場的精神力數值在升高。」
厄爾狄臉色難看,和今日的天空有的一拼。他仍抱著一絲期待問夏玄:「你確定嗎?」
即使他知道夏玄不是開玩笑的性格,他也想再問一次,確認事實,至少能有點念想。
夏玄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寧丹臣的信息不會出錯,他也不會拿威脅夏玄生命的東西開玩笑。
那玩意兒的確在逐漸復甦清醒,往安全出口的方向移動,堅定不移地守住整個賽場,不讓夏玄他們離開。
「我們動作要快點了,時間所剩無幾。」夏玄沉聲道。
寧丹臣看著他們整齊迅速的動作,對夏玄說:「『它』在另一個方向,你們前往安全出口的路上不會碰到『它』,但在安全出口,就沒法保證了。」
「總之儘可能快一點。」他的心口開始發悶,沉重地讓他透不過氣。
和『它』一不小心對上精神力連接的感受並不舒服,這個實驗體給他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甚至十幾個小時過去了,那陣反應還會突然冒出頭,壓住他的心臟,影響著現在的他。
夏玄在禰虹製造的幻境之中反應都很大,他不知道碰上實驗體後,夏玄還會出現什麼意外狀況。
儘可能避開才是正確的選擇。
得到夏玄提示的三十幾名軍校生不再遲疑,釋放骨翅,全力加速往安全出口。
然而路途中出現意外簡直在意料之中。
先是大面積升騰的雪霧,之後便是響徹天地的轟鳴,大地似乎都在震顫。
發狂的異獸如同潮水般衝出樹林,在曠野之中狂奔,還有帶羽翼的異獸在空中尖叫嘶鳴,徹底阻攔了他們前往出口的路。
「真的瘋了……」險些被異獸利爪滑破手臂的賽爾斯咬牙道。
他們陷在異獸潮中,四面夾擊,根本沒有可躲開的餘地,只能被迫迎戰。
這對契索軍事學院的軍校生而言是壓力,他們要保護薩基納學院的軍校生,還有迪塔佩的三個倖存者。
前方還有不知名的『它』在追趕他們。
但從某種意義上,這些異獸也是一份禮物,不停地砍殺中是往上躥了一大截。
他們的隊伍排名直接跳到了第一名。
諾艾爾看見計分器上的排名時還是不動聲色鬆了口氣。
自己爭取積分,和撿漏分數還是有區別的,他尚且沒學會夏玄的黑心肝,仍舊懷著一顆真誠的心,認真對待比賽。
儘管這場比賽迷霧重重,辜負了他的一片真心。
夏玄在隊伍里,照舊是極其粗暴的砍瓜式擊殺異獸,寧丹臣甚至在他精神識海里鼓掌,看熱鬧不嫌事大,致力于欣賞夏玄的暴力美學。
一旁的薩基納軍校生費勁殺掉一頭異獸,一回身就被鮮血淋了滿身,提著光刀的夏玄不太走心地和他說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