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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霄在長星之戰勝利後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官方通報出的死亡原因, 是長星之戰中遺留的精神識海損傷,鏡源種的污染過於強烈,身體每況愈下。
帝國在精神力治療這一塊並不如鏡源種, 沉霄最終因精神識海崩潰逝世。
而這一年, 正式夏初開始叛逃流亡的那一年。
「一個叛逃的上將, 和一個榮光加身, 因病逝世的帝國戰神, 當然是後者更重要……」
寧丹臣捏著沉霄實驗報告的一角:「沉霄成名多年, 戰無敗績, 早就成了民眾心裡一個代表戰神, 不可撼動的符號。」
「當這個符號崩塌的時候,帝國離暴.亂也就不遠了。」夏玄攥緊了手中的光腦, 喃喃道。
長星之戰後的一段時間, 帝國陷入了近乎狂熱的亢奮之中。
熱情持續的時間還沒多久, 就爆出了叛黨宣言事件。
與此同時皇室又出問題, 一大串高層的負面新聞被牽扯出來,亢奮被憤怒取代,那段時間遊行示威的事件異常多。
這個時候沉霄逝世,反而變成一盆冷水,直接澆滅怒火。哀悼期間,帝國高層政府就悄無聲息處理掉了無數場反叛事件。
不過目前所有推測都是建立在夏初和沉霄是一個蟲的基礎上。
帝國塑造了一個戴著面具的戰神符號,夏初就必須要隱藏在面具之後,所以大部分擺在明面上的官方文件都不會出現他。
「雌父當年為什麼叛逃流亡……」夏玄關掉面前所有的檔案,大腦幾乎成了一團分不清的漿糊。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為沉霄很可能是夏初這件事感到震驚,還是要為找不到夏初屍體這件事感到悲哀。
夏初被處決時,他看了全程,之後便被深藍色雙眼的一代阿斯納亞封鎖記憶,夏初屍體的下落他也跟著不清楚。
寧丹臣更不用提,他的視角跟隨夏玄,權限全部開放後,與夏初相關的信息依舊被隱瞞得很深,倒不如說是帝國與禰虹一起動手的結果,將夏初和沉霄的信息全部隱瞞。
連他手上都沒有夏初和沉霄就是同一個蟲的實質證據。
到了局勢最後階段,所有的信息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禰虹的掌控力降低,修改世界的能力消退,帝國的隱藏能力對寧丹臣而言反倒成了一張白紙,乾乾淨淨。
客廳內的氣氛沉寂下來,周若明打開客臥房間門,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問道:「你們談話結束了嗎?」
他吃完飯後就一直在注意客廳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只當寧丹臣和夏玄的事情已經談完了。
夏初的資料和沉霄的實驗報告已經收了起來,寧丹臣收起方才沉重的面孔,對著周若明換了個表情:「結束了,你的腦袋又冒出了什麼奇思妙想?」
周若明聞言安心走出客臥,坐到寧丹臣和夏玄對面的沙發上:「我爸媽他們受到影響了嗎?」
「放心,惠姨和周叔沒事兒。」寧丹臣在周若明和謝之桃倒下的那一刻就提前做了準備,置換者數量不斷增長的情況下,周家父母和謝家父母很安全。
張頌齡和寧哲驍大概是因為他,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滴滴——」
響起提示音的,是夏玄的工作光腦。寧丹臣和周若明齊齊保持沉默,等他接通視訊談話。
令夏玄意外的是,發送視訊的蟲是若澤。
「夏玄,你收拾一下行李。」若澤還在分析實驗數據,視線都沒落到夏玄身上。
夏玄疑惑道:「收拾什麼行李?」
「本來是塞繆羅先生來通知你,但他臨時有事換成了我——見鬼了,這組實驗誰做的,數據全部是問題——」
若澤話講到一半怒敲桌面,自己嘀咕好一會兒,才把臉朝向光腦,看向夏玄說道:「尤利西斯師兄那邊對污染源的分析有很大進展,你作為對污染源進行取樣的覺醒者,自然要去接受大佬們的例行談話。」
「我今天早上已經接受過談話了,來自聖殿和樞密院。」夏玄道。
若澤轉動身下的轉椅,目不轉睛盯著面前的實驗操作屏,嘴上應答倒是快:「那是例行問話,和滿足頂頭大佬的好奇心還是不一樣的。」
「今晚八點璜斯星艦港口出發,前往首都星莫緹市,記得帶好行李。」他朝光腦揮揮手,和夏玄說完話後,掛斷了視訊。
若澤的通知像是趕著時間到達,上一秒夏玄和寧丹臣定下前往首都星聖殿的計劃,下一秒就通知夏玄前往莫緹市接受問詢。
「估計還包括檢查你的記憶這一項,不單單是問詢探索計劃具體內容。」寧丹臣說。
探索計劃的具體情況,尤利西斯的報告中都有詳細說明。
今天早上聖殿和樞密院的使者,在病房內對夏玄進行問詢,也提及到了計劃實行情況,報告都撰寫完畢送到樞密使的案頭。
實在沒必要再次傳喚夏玄,讓他當面講第三遍。
晚上八點出發,現在是帝國時間晚上六點,只剩兩個小時。
周若明坐在一邊聽完全程,見夏玄和寧丹臣同時起身,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接下來有事情,我和謝女士就待在這裡?」
寧丹臣偏過頭叮囑夏玄幾句後,才回過頭回答周若明:「對,你們兩個就待在安全屋裡,不要打開大門。蟲族的環境對你們而言並不安全。」
他指指安全屋的大門,又指了指主臥的房門:「主臥也不要進去,其他地方你們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