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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邊境荒星不說上千,也有上百顆,萊爾星算不得最安全的偏僻星球,畢竟有星艦港口來往,還時不時有軍隊駐紮,暴露的風險比另外幾個星球不知道大多少。
如果萊爾星有關封印的猜測成立,夏初來到萊爾星難保不是為了控制那個東西。
禰虹是否會為了封印之下的東西現身?
寧丹臣的筆尖在白紙上點出一團黑點,他的手腕不自覺移動,大張的蝴蝶翅翼躍然紙上,翅翼上鑲嵌的眼瞳紋樣也跟著被復刻。
他放大十九區的地圖,夏玄前十八年的蟲生都沒有離開過這個片區,和夏初待在一塊的十年尚且過得不算清貧,後八年一直在貧民窟的破樓居住沒挪過窩。
那些與夏初相關的記憶他只能找夏玄了解。
寧丹臣看了眼左下角夏玄的狀態欄,小雌蟲正忙著團體賽組隊,心情是不耐煩,看樣子是遇到叫他煩心的蟲。
團體賽設置的賽場是克魯星的石斑山林,帝國星網對密林信息掌控嚴格,根本沒多少關鍵信息泄露。
寧丹臣直接入侵校園星網和克魯星軍區的信息庫,把石斑山林的環境指標看了一遍,整理一份完善的資料發送給夏玄。
他一沒用精神力幫夏玄代打,二沒有破壞比賽,連遊戲助手都不能出來扣他權限。
小助手只是憋屈地發了一句「玩家收斂一些」。
它這段時間出現的次數少,只有發布任務時才現身。寧丹臣許久未見它,一時間倒有些稀奇,不過也沒忘記質問它為什麼禰虹還能入侵遊戲。
「你們的漏洞壓根沒修復好吧?」寧丹臣戳著遊戲助手的對話框,譏諷道。
遊戲助手一上線就挨罵,還是嘲諷差評,忍不住委屈巴巴回覆:【上次的漏洞的確修復完畢,但遊戲內有神秘磁場在影響遊戲,系統對遊戲的控制力大幅降低,主線故事很有可能發生偏離。】
寧丹臣神色一凜,收斂玩鬧的心思:「發生偏離是什麼意思?」
遊戲助手現下也明白不能再裝聾作啞欺騙玩家,只好向寧丹臣解釋:【遊戲發展變成了未知狀態,主線故事中發生什麼情節都有可能。】
【原本任務是送夏玄登上帝位,但現在隨機性增強,未來沒有定數。】
翻譯過來就是這遊戲後面會有什麼情況都不在遊戲系統的控制之內,後果玩家自負。
寧丹臣冷著臉道:「你還真敢說。」
遊戲助手唯唯諾諾不敢說話,他又說:「那你為什麼還能發布任務?」
這個問題小助手回答的上來,答案也不會得到玩家的惡評:【任務內容與發布機制無法被篡改。】
寧丹臣將它的兩段話結合起來,養成夏玄的主線任務不會更改,但主線任務完成後附帶的結果不在系統的控制範圍內,即最終目的可能會因為中途不同的選擇產生偏差。
年輕男人沒忍住「嘖」了聲,這破遊戲本來就亂,現下更是加了一堆bug麻煩,全然是個篩子遊戲。
製作方甚至和他說打補丁做不到,因為有個最大的病毒在遊戲系統里興風作浪。
「我說真的,你們的程序能交給我嗎?」寧丹臣吐槽道,「就你們這個系統,我自己修改程序補漏洞都比你們快。」
遊戲助手保持了沉默,幾分鐘後遊戲界面里跳出彈窗:【也不是不可以……】
寧丹臣:「……」
他一把扔開手機無語凝噎,實在不能理解當初為什麼是他被選中成為玩家。
九月份那會兒他因為在學生會辦公室口嗨摸魚被周若明建議找個遊戲玩,他翻遍遊戲排行榜,《蟲帝養成攻略》就這麼好巧不巧出現在他眼裡,借著突出的圖標將他騙進了坑裡。
謝之桃想要下載時關閉了下載渠道,他後來將遊戲截圖發出去的時候,對方收到的無一例外是黑屏,遊戲只在他的手機里顯示。
墜樓後舊手機報廢,換了新手機,遊戲助手也能準確找到他,讓遊戲重新出現在他的手機里。
一直沒得到答案的問題再次冒出頭,寧丹臣的質問就顯得格外凌厲:「你們選中玩家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他之前思考過很多次,但答案永遠隱藏在迷霧背後。
遊戲助手安安靜靜,而後只給出了他一句話:【遊戲系統目前不穩定,遊戲助手無法給出答案。】
寧丹臣只覺自己被困在一個又一個謎團里,迷霧將他重重包裹。他認為夏初渾身是謎,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困惑滿身。
遊戲助手少有給出詳盡答案的時候,永遠都是語焉不詳地回答他所有的問題。
他嘆了口氣,將胸腔內的鬱氣全部呼出去,將話題放在權限談判之上:「我要怎麼取得遊戲的修改權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有心改劇本,手上一枚棋子都沒有,又要如何去更改既定的棋局?
遊戲助手喜歡裝死,戳一下才彈一下的性格設定實在適合用於低血壓的治療,至少寧丹臣現在覺得自己需要吃點降壓藥,不然遲早有天被氣死。
這一刻他和遠在宿舍的夏玄意外同頻了,一個神經衰弱一個高血壓,活得都不是很健康。
遊戲退回登錄界面,下方更新進度條持續推進,幾分鐘後更新結束,資源包解壓完畢,寧丹臣重新登入,遊戲界面發生了變化。
遊戲內基礎交易貨幣仍舊存在,部分按鍵合併,有關夏玄的檔案狀態位置等信息全部摺疊到一個標籤里,遊戲的左上角多出一個「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