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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已經是實驗基地失去他所有信號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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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進入休眠狀態,到他前往任務地點執行任務,甚至親自進入了精神污染源,帝國時間過了六天,現實世界三天,我沒有一秒鐘是能聯繫到他的。」
寧丹臣看著面前蜷縮起來的遊戲助手,心平氣和道。
就算是真的戀愛養成遊戲,養成對象失蹤好多天不出現,根本聯繫不上也很過分。
遊戲策劃是要被他拖出來鞭屍的。
更別提這還不是個真正的遊戲,而披著遊戲皮的另一個真實世界。
陪著夏玄出生入死的那段記憶不是偽造的。
寧丹臣對遊戲助手和遊戲系統已經徹底沒了脾氣,過往還會發發脾氣折騰遊戲助手,現在根本沒心思和機械蟲抬槓。
光屏上,代表夏玄的坐標空蕩蕩,只給寧丹臣留一個什麼也沒有的地圖,半點夏玄的蹤影都見不著。
唯有上方有關夏玄的狀態欄還顯示,遊戲玩家的養成對象目前尚且存活,而且看狀態還很不錯。
遊戲助手誠懇道:「養成對象正在整理自己的記憶。萊爾星十九區下方的精神污染源為養成對象提供了整理記憶的封閉場所。」
潛台詞是只有夏玄自己理好記憶才能出來。
寧丹臣屈指彈開它,明白親自把夏玄撈出來這件事估計沒可能了。
看著堆滿郵件和邀請函的郵箱,他嘆了口氣,決定先去赫格拉斯帝國打個工。
探索計劃有誤,那幫老雌蟲估計都想讓他出面給個說法,雄蟲身份仍舊是張保護符,但一個處理不好,寧丹臣想都不用想,自己的下場是什麼。
儘管他不會給那幫權貴任何機會。
他換下睡衣,在遊戲助手沉默的注視下,進入了安全臥室,又從安全臥室繞道到郊外的飛行器上。
去參加赫格拉斯帝國的樞密會議。
樞密院被設置在薩斯翡珀宮的最深處會議廳,正殿用來召開議會,最深處的會議廳則用來召開樞密會議。
寧丹臣走下飛行器時,一名軍雌已經在薩斯翡珀宮殿門處等他。
「寧丹臣閣下。」對方的聲音沙啞,粗糙一聽,有明顯的沙粒質感。寧丹臣向他略略頷首,在他的帶領下走向帝國的權力中心。
他們穿過裝修極盡奢華的議會大廳,逕自走向宮殿最深處。
宮殿空曠,寧丹臣心底卻泛起某種細密的戰慄,那是乍然觸碰到頂端的驚嘆。
遊戲助手在他的精神識海中小聲吐槽:「為什麼不開燈?」
逐漸深入宮殿,越接近樞密院,明亮的色彩逐漸暗淡,光線仿佛成了稀缺資源,只剩微弱一束。
寧丹臣方才對見到蟲族權力中心的感觸卻沒了,他面無表情回答遊戲助手:「可能是因為省點吧。」
或者營造氣氛,震懾被邀請者。
「到了。」那名領路的軍雌帶著他到達會議廳緊閉的大門前,向他恭謹道。
寧丹臣鬆了松領帶,視線隨著打開的大門,看清了內部的五張典雅屏風。
羅德里克正在卡賽庭機關,手裡權力也不大,因此並沒有來參加樞密會議。
今日到場的樞密使只有五位。
寧丹臣看著屏風山的典雅繡畫,都是老物件,對蟲族而言估計是古董。
會議廳的裝潢和屏風是一個風格,處處都透著與外界機械式冰冷城市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現實,面對的權力組織不是所屬蟲族,而是人。
五扇屏風環繞式放置,最中央是一把外觀精緻的軟椅。
寧丹臣都不做他想,身後會議廳的大門已經關閉,座椅正朝向的那面屏風後,一道蒼老的聲音對他說道:「寧丹臣閣下,就坐。」
所以充滿壓迫感的位置的確是給他留的。
他倒沒有任何緊張的意思,腦子裡還在和遊戲助手插科打諢,淨講些沒有營養的廢話。
人卻從善如流走到座椅前坐下,神情放鬆,姿態端正,身體卻是全然閒適的狀態。
他目不轉睛看著朝向他的那扇屏風,挑眉問道:「各位有什麼問題嗎?」
向他發送樞密會議的邀請函,讓他千里迢迢來參加會議,總不至於是為了看他一眼。
樞密使內部也有等級之分,隔著屏風,寧丹臣也能藉助遊戲助手的信息對他們的身份進行分析。
「閣下不必緊張,今日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詢罷了。」
聲音來源他面前的那扇屏風背後,溫和低緩,卻有不容反駁的意味在裡面。
寧丹臣做了個「請」的動作:「您問。」
坎伯蘭家族真正的掌舵者,尤利塞斯·奈溫·坎伯蘭,也是在坎伯蘭家宴上,對夏玄溫和有加的智者。
「聽聞閣下曾放言,帝國境內有神秘的真理之所。」尤利塞斯慢悠悠開口。
事實上已經開展探索計劃的他們本不需要找寧丹臣求證這件事。
這句話只是一個開場白而已。寧丹臣點點頭,乾脆承認消息是他放出去的:「的確是我說的。請問諸位的探索計劃,有什麼進展了嗎?」
整個會議廳內原有的其他聲響都消失了,一片寂靜內,只有燭火噼啪作響的聲音。
寧丹臣像是察覺不到廳內詭異的平靜,繼續在雷區蹦迪:「真理之所並不好找,連我能成長在那裡,也是極其幸運的事。聽聞各位已經將艦隊停留在萊爾星,那裡應該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