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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玄一愣,腦子裡忽地閃過一條線,他急促道:「你是什麼意思?」
厲鴞搖搖頭,故弄玄虛:「什麼意思都沒有,回去吧。」
那根線斷了,在夏玄即將抓住的那一刻跑走了。
他還想問些什麼,若澤卻是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得嚇人:「夏玄,走吧。」
甚至沒和厲鴞道別,直接拉著夏玄出了辦公室。
「你今天狀態不對。」夏玄篤定地說,「見到他的時候就很奇怪。」
若澤依舊沉著一張臉,他摘下隱藏自己的那副黑框眼鏡,揉了揉眉心:「他很危險。」
「他很危險,我一早就清楚。」夏玄平靜地看著他,沒有追問,可神色話語背後,全都寫著「追問」兩個字。
若澤與他對視,暗紅色的瞳孔像是要滴出血:「夏玄,不要再問了。」
夏玄從未見過他如此緊張,或者說痛苦的模樣,眼裡甚至有隱約的恨意。
他將若澤視作好友,但也不是會安慰的蟲,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自己的態度。
「多謝。」若澤鬆了口氣,重新戴上眼鏡,和夏玄相伴回宿舍。
「寧丹臣,他真的沒事嗎?」活了十八歲才交到一個勉強能稱作好友的若澤,夏玄說不擔心是假的。
無奈有心無力,天生就沒有學會怎麼安慰,只好求助寧丹臣。
寧丹臣正在梳理所有線索。聞言疑惑地「嗯」了一聲。
故事進展到現在,在他眼前就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混亂線團,四處都是線頭,亂扯容易打死結,他只能慢慢拆慢慢理。
夏玄低聲又問一遍。
寧丹臣放下筆,認真道:「他沒事,你不用擔心。」
「每個蟲心裡或多或少會藏著點秘密,他只是觸碰到了記憶點,心裡暫時不舒服而已,會調節好的,不必太過擔心。」
若澤的信息檔案缺了一塊內容,他在夏玄表示出對銀髮雌蟲的擔憂後就打開了檔案。
信息還是一開始那些,沒有發生變動。
他從白光中知道若澤的記憶是完整的,能夠窺見部分真實,於是選定他作為了合作夥伴。
但若澤的真實身份,他身為玩家與合作者都是不知道的,也不清楚若澤用了什麼手段隱瞞了自己的過去。
遊戲助手給出的答案也是他那番話,所有蟲或多或少都有秘密,總不能真的將全部東西告知給寧丹臣。
寧丹臣身為玩家知道的已經夠多了。
雖然他聽完就把遊戲助手又掐了一遍。
夏玄聽完寧丹臣的話點了點頭,安靜坐回書桌前,不去打擾若澤思考,翻出光腦學習。
其他軍校生下了賽場還在瘋完睡覺,他已經立志做契索軍事學院最卷的卷王,爭取學期績點名列前茅。
「夏玄,你可以做點別的事,參與聯合訓練後,你沒有期末考,不用太擔心期末考評。」
寧丹臣看他如此勤奮認真,想到了這學期頻頻划水摸魚的自己。
心裡莫名其妙被刺激了一下。
夏玄繼續埋頭苦學,平淡道:「我沒其他事情可以做。」
除了學習課程內容,就是翻看蘭虛教的教義,這些重要的事情占據了他大部分時間。
不僅是學習,也是一個娛樂過程,他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活得和苦行僧一樣。
寧丹臣一哽,明明夏玄沒表現出任何悽慘的情狀,落在他眼裡,夏玄現在就是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蟲族的娛樂乏善可陳,來來去去就那幾樣,也無怪乎夏玄不感興趣。
他的性子靜,本來就不喜歡特別鬧騰的東西。
寧丹臣還在思考要不要將夏玄拉進安全臥室,打把遊戲,就見調節好情緒的若澤幽靈似的飄到了夏玄身邊:「你不準備安慰我嗎?」
夏玄理都沒理他,冷漠無情道:「我可以把趙蘭澤帶進來,給你們倆挪空間。」
他這話一出口,不僅是若澤,連寧丹臣都愣了愣:「夏小玄,你……」
夏玄面無表情看向呆愣的若澤:「很奇怪嗎?我也是會開玩笑的。」
寧丹臣心裡閃過孩子長大了的欣慰感,被調侃的若澤笑容驟斂,一言難盡道:「你開玩笑本來就很驚悚了,還面無表情,完全就是驚嚇啊。」
「還有,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別瞎想。」他又補充了一句,還加了重音。
夏玄擺明了不信,但也懶得和他多說,轉回頭繼續學習,連帶寧丹臣都燃起了學習的動力,梳理線索的效率都高出不少。
他看了眼時間,快凌晨兩點了。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寧丹臣還是決定強迫自己睡覺。
年紀輕輕,他並不是很想體驗心梗猝死的感受。
他和夏玄道別下線之後,夏玄也關上了光腦,擺出一副和若澤談心的架勢。
「你在害怕什麼?」夏玄問。
若澤大驚失色:「你不要這副樣子,很恐怖的。」
夏玄清冷冷看著他,臉上寫著愛講不講四個大字。
若澤磨磨蹭蹭拉過椅子坐到夏玄身邊,小聲道:「寧先生不在吧?」
「他不在,你可以說了。」夏玄認真道。
「我之前看到他的臉還沒印象,聽到名字就想起來了。」若澤鬆了口氣,撇撇嘴道。
他臉上的放鬆與自在逐漸被嚴肅取代,幾乎是一字一句道:「他是聖殿審判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