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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玄頭暈眼花,安靜靠著牆壁一言不發。他這幾日除了精神識海動盪不安引起的神志不清外,還有被注射鎮定劑的原因。
良久後,他才吐出簡單的回答:「我不在乎。」
若澤揉了揉眉心,不再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夏玄有時候就是個瘋子。
「換個話題。我能把你從樞密院的死刑處決名單里扯下來,避開審判我是做不到了。看情況,明天或者後天你就要進入聖殿審判所被審判了,做好準備了嗎?」他雙手抱臂,問夏玄。
黑髮雌蟲面色蒼白,容貌卻顯出幾分冷峻和凌厲。他緩緩握緊了項鍊吊墜,並沒有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項鍊在他押送過程中都沒有被審判者摘下,說明項鍊已經成為他的一部分,無法被取下。
才能安然待在他身上。
寧丹臣說過項鍊里有其它的東西,他還沒來得及探索,生活就天翻地覆。如今在拘禁室里,更不好輕舉妄動。
「朱利爾斯去哪兒了?」夏玄問道。
若澤不明白他的思緒為什麼一下就跳到了朱利爾斯身上,還是認真回答:「狂化的時候理智居然還在,挺好的。朱利爾斯,沒有蟲知道他叛逃到了哪裡。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將成為帝國的隱患。」
夏玄的手指摩挲著吊墜上的寶石,他緩緩開口:「他們需要我。」
朱利爾斯叛逃,鏡都大亂,叛黨行蹤出現,各方聯盟國家出現動亂,「真理之所」的探索,滅世預言的警示……
夏玄繼承了夏初的覺醒天賦,作為神經連結適格天賦絕無僅有的覺醒者,是朱利爾斯叛逃最佳的任務執行者。
奎努因的全面覺醒計劃並沒有很大進展,樞密院需要夏玄成為帝國最鋒利的一把刀。
若澤意味不明的笑道:「這是把他們架在火上烤啊。」
審判的流程與結果再複雜,只有一條核心不會變。
夏玄必須要活著。
只要他活著,一切事情都有了可操作空間。
寧丹臣製造那麼多混亂,不就是為了讓夏玄有更大的操作自由嗎?
若澤上前輕輕拍了拍夏玄的肩膀,末了只留了一句話:「你自己小心。」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夏玄愣了愣,對著他的背影道了聲謝:「多謝。」
無論是幫他和樞密院周旋,替他收殮夏初屍體並安葬,還是勸慰他寧丹臣仍舊活著,都值得他道謝。
若澤只是擺了擺手:「難得聽你道謝,走了。」
拘禁室大門開啟又再次關閉,夏玄看向天花板,靜靜等待審判之日的到來。
作者有話說:
腦子裡已經有寧哥和夏小玄重逢的畫面了。
第141章 淚水
首都星的暴雨連下了三天, 審判日也難逃暴雨雷鳴。
聖殿審判所,樞密使與旁聽主教們已經入座,教皇柯虞山坐在座位上, 並沒有對這場審判表現出多少興趣。
他聽聞那名年輕的雌蟲大鬧莫緹市, 甚至害死了一名尊貴的雄蟲, 就知曉今日的審判不會輕易善終。
雄蟲保護協會的會長巴塞洛繆就坐在他的對面,神色陰沉。
聖殿早就被戒嚴了, 數百名精銳軍雌把守,甚至有覺醒者在其中, 審判者們與審判長奈爾·曼斯菲爾德也都在場。
參與審判的權貴們不必擔憂自己的蟲身安全。
柯虞山不動聲色收回打量的視線, 靜靜聽審判所之外傳來的聲音。
夏玄穿著緊身的拘束衣,整個蟲都被困在了裡面。他被審判者以近乎屈辱的姿勢押送至審判台, 四方皆是投下來的打量視線。
他的內心出乎意料平靜。
項鍊吊墜緊貼著他的心臟,給了他莫大安慰,兩日的精神識海混亂, 也讓他過分起伏的情緒強行鎮定下來。
修繕完畢的中央廣場上響起準點的鐘聲。
審判所之內, 聖殿大主教西澤站起了身。
審判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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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澤。」趙蘭澤一身黑色西裝, 有些侷促地和若澤打招呼。
按照雄蟲保護協會規定, B級雄蟲是不能和未婚雌蟲隨意見面的, 然而趙蘭澤目前掌握了趙家大半的資源, 雄蟲保護協會根本不敢對他「指手畫腳」, 也不敢隨意提一些意見。
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任由他去。
「坐吧。」若澤坐在轉椅上,腳一蹬地, 從實驗操作台處滑到了趙蘭澤面前, 順帶踢開腳下的雜物, 不知道從哪兒拉了一把軟椅給他。
他們見面的地方是若澤在卡賽庭機關的住處。
房子內部叫若澤裝修成了小型實驗室, 幾乎沒有落腳的空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材料與實驗設備。
趙蘭澤進來時,都得踮腳尖。此刻見到那把神秘出現的軟椅,疲憊的眼裡還是不可避免的露出驚訝。
「你要喝什麼嗎?」若澤打開操作台下的小冰箱,問趙蘭澤,「栗果果汁喝不喝?還是說要納斯酒?」
趙蘭澤眼尖,瞟到小冰箱裡帶著碎肉的異獸骨頭,誠懇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是很渴。」
「可惜。」若澤隨口道,取出一瓶納斯酒,撬開瓶蓋灌了一口。趙蘭澤看他那副模樣,總有點擔心他會變得像他老師那樣。
聽聞卡賽庭機關總長羅德里克是個嗜酒如命的雌蟲,目前已經從首都軍校知名校草的位置跌落,成為邋遢的中年雌蟲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