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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話在夏玄那裡還是有分量的,至少不會左耳進右耳出。
他說先不想,夏玄就強迫自己掙脫那段上鎖的記憶,默默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意識沉入精神識海,飄飄忽忽躺在花海之中。
精神識海之前經過寧丹臣的治療恢復了七七八八,後面和尼爾特雷對戰又污染大半,比賽結束後進醫院進行精神力治療才沒讓花朵再一次枯死。
不過現在和枯死也沒多大區別,全是剛破土的幼苗,顫顫巍巍冒出頭,隨風搖搖晃晃。
夏玄還要狠心地薅出一朵幼苗,辣手摧花,在手裡碾壓可憐的花苞。
「有些忘記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記起來的,所以不用太擔心。」
寧丹臣借著暖風撫摸他的臉頰安慰他,讓他安下心來不必擔心。
遊戲助手飄上飄下,在他身邊陰陽怪氣:「玩家不準備將真相告知養成對象嗎?擁有最高權限後玩家其實能將所有東西都告知給養成對象了。」
「你再廢話我把飯砸你身上。」寧丹臣斜睨它,收回安撫夏玄的手,「我原來以為他會全部想起來,沒想到那道鎖會這麼牢固。」
他的臉色有些沉,卻看不出多少情緒變化,遊戲助手根本無法從他平靜的面容與雙眼中讀出他的想法。
「現在想不起來也好,至少再享受一段『乾淨』的時間吧。夏玄現在還承受不起所有真相,怒火會將他焚燒殆盡,並不利於之後事情的發展。」
寧丹臣沉默片刻後嘆了口氣,自顧自替夏玄做了決定。
「玩家真像是掌控欲極其強烈的封建大家長,擅自決定不容反駁。」機械蟲嘀嘀咕咕吐槽寧丹臣的□□決定,被黑髮男人迅速掐住了。
寧丹臣懶得和它廢話,意有所指地說:「比起□□,我和那群在頂端上的決策者相比,差得遠了。」
「這倒是。」遊戲助手附和他,「赫格拉斯帝國中,還有誰能比樞密院的大人們更加□□呢,連皇室都要聽他們的命令。」
它給寧丹臣開啟最高權限後,就不再對寧丹臣瞞東瞞西,之前模糊划去的信息統統告知給了寧丹臣。
隱藏在幕後的樞密院就是一條重要信息。
樞密院在議會教廷之上,甚至隱隱有超越皇室權力的苗頭,掌管著這個龐大蟲族帝國,為君主出謀劃策,控制議會議題走向。
岡坦戈地密林中監視夏玄的蜈蚣怪就有樞密院的手筆,只不過樞密院並不會粗暴地下達命令,而是經歷無數個彎彎繞繞達成目的。
監視夏玄也是繞了一圈又一圈,看不出命令來源後才實行的。
「一隻腳都要進棺材了,還這麼能折騰。」聽見樞密院三個字,寧丹臣難得露出明顯的惡感,「都是貴族,應該不缺棺材板錢吧?」
「錢不嫌多嘛。」遊戲助手冷不丁道,被冤大頭寧丹臣瞪了一眼,登時安靜下來不說話了。
光屏上,軍校生們見夏玄睡著了,紛紛起身離開回旅館開會了。諾艾爾作為隊長要出場,因此沒法留在病房照顧夏玄。
擔當照顧病蟲大任的是若澤。
銀髮雌蟲坐在病床邊,安安靜靜地擺弄光腦。聽見夏玄咳嗽的動靜,眼睛就沒離開光腦,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就算照顧。
寧丹臣看不下去,給了若澤一個鑿栗,轉過頭輕輕拍夏玄。
夏玄只是眼睛閉上,意識很清醒,發現他和若澤的小動作後,還是讓意識從精神識海里出來回籠,抬抬眼皮看若澤:「你剛才在做什麼?」
若澤撇撇嘴,揉了揉被打的腦袋:「給你拉被子,然後被寧先生打了。」
寧丹臣很是平靜和夏玄解釋:「他那隨便的樣子,還照顧你,不把他打出去都算我脾氣好。」
夏玄嘴角淺淺勾了勾:「他哪裡會照顧。」
這兩個一人一蟲,評價若澤時就像看孩子不爭氣的父母,話里還帶了點莫名其妙的慈祥。
夏玄和藹的眼神讓若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拖著椅子往外面挪了挪:「夏玄,收起你那奇怪的眼神。」
黑髮雌蟲的立即冷臉,變臉速度之快,若澤壓根沒反應過來。
「哇,帝國一級變臉專家。」若澤抬起手鼓了鼓掌,表示他對夏玄的欽佩,可惜夏玄要不是肌肉酸痛,精神識海震盪,絕對要拿水杯砸他。
夏玄偏過頭不去看他了,還是寧丹臣又給了若澤一個鑿栗。
晚飯吃完快十點,寧丹臣將餐桌收拾好,慢悠悠回臥室了。
他看著光屏上的黑髮雌蟲和銀髮雌蟲,突然問遊戲助手:「權限開到最高之後,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和若澤聯繫了?」
遊戲助手屈了屈身體:「可以,但有時間限制。養成對象才是核心錨點,玩家不可脫離他過長時間。」
「不需要花太久,只是讓他去做件事。」寧丹臣說。「他肯定知道不少東西,要讓他動起來才行。」
他的計劃里有一環只有這位看似明白一切的銀髮雌蟲才能做到,還要幫著他在未來給夏玄提示與助力,避免在他去解決漏洞問題時,夏玄身邊無人可用的情況發生。
「所以這就是你的條件?」若澤輕輕闔上病房的門,在門口回應突然出現在他精神識海里的聲音。
他擔心被夏玄看出什麼,索性離開病房和寧丹臣談判。
「你知道很多,但也沒那麼完全,那就需要助力。」寧丹臣遊刃有餘道,「我給你提供幫助,相應的,你要護好夏玄,我並不覺得這是件虧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