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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要說出什麼驚天發言,卻沒想到他板正的臉壓根沒繃住幾秒,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什麼都沒有,很安靜很乖巧。」
就是安靜乖巧到把房子砸爛了。
夏玄知曉雌蟲在發情期時攻擊性有多強,自然不信寧丹臣口中乖巧安靜的評價:「我是不是搞破壞了?」
他之前在拘禁所時,被拘束帶束縛都能把禁閉室的牆砸出一個坑,精神力攻擊在牆壁上留下無數兇殘的刻痕。
這次發情期甚至沒有抑制劑,他並不相信寧丹臣的說辭。
「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頂多砸壞了兩把椅子。」寧丹臣無奈道。
夏玄掙扎著抬起身體,環視整個臥室。
他對這裡熟悉,大部分的家具都換了一套,足以證明不是「只砸壞了兩把椅子」的情況。
寧丹臣見狀換了個話題,拖長音說:「不過夏小玄,我沒想到你會這麼信任我,精神力場直接把我放進來了,還抱——」
夏玄觀察完一切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要更加羞恥一點。
發情期潛意識裡依賴寧丹臣,並死死抱住他不放,這種親密關係上的全身心信任的表露,足夠他尷尬很長很長時間了。
寧丹臣甚至講了出來!
某個惡劣的男人見好就收,黑髮雌蟲臉紅的比發高燒還嚴重,整隻蟲埋在被褥里裝鴕鳥,羞恥要滿溢出來。
不僅如此,還在咕嘟咕嘟冒泡,飄到寧丹臣眼前,被輕輕戳破,冒出大堆蒸氣。
再戲弄要不理人了。
寧丹臣拍拍他的後背,總算想起了正事:「面對阿斯納亞的眼瞳時,你想到了什麼?」
夏玄現在繼續別的話題轉移注意力,他狀態還算不錯,聽到寧丹臣的問題時也沒有察覺到難受:「很零碎的東西,我很想記住,但我想不起來。」
見他有強迫自己的意思,寧丹臣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讓他回神:「不要強迫自己去做,對你沒好處。」
夏玄攥住床單,複述零碎的記憶:「我只能想起來暴雨夜,以及類似的一雙眼睛,還有從空中墜落的身影。」
其他的,他並沒有更多印象。那雙眼睛對他記憶的刺激還不夠強烈,無法抵抗八年前一代阿斯納亞對他的記憶進行封存的精神力。
「能想起來就很不錯了,我們不著急。」寧丹臣說道。
夏玄嘆了口氣,卸了勁倒下,觸感卻不對勁,並不是柔軟的床鋪。
他偏了偏視線,才發現自己倒在了寧丹臣的懷裡。
一瞬間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都從心裡飄過,飄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寧丹臣可以看見他的心理活動,於是慢慢抬起頭,有些尷尬地看向寧丹臣。
卻撞進寧丹臣溫柔的眼神里。
似乎從他的表情讀出他的想法,寧丹臣沒有刻意逗他,反而認真解釋道:「我現在並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哦。」
他已經把顯示夏玄心理活動的文本框關掉了,一直當遊戲處理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後來轉念一想,其實不太尊重夏玄,索性直接關掉了。
反正夏玄在他面前,有沒有那個文本框,他都能通過夏玄的表情猜出想法。
實在好猜。
相較之於他,夏玄才是最坦誠的那個。
聽完他解釋,夏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扯了扯衣領,小聲說:「我想換個衣服。」
全是汗並不舒服。
寧丹臣扶起他,下床替他拿了套新的衣服,遞給他時,才發現了一點意外的小狀況。
夏玄很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扯過被子遮了遮自己,緊張羞恥到和水燒開的熱水壺似的,頭頂冒蒸汽了。
他活了十八年,從沒有如此尷尬的一天,精有些後悔自己為何要遵從預感來跟蹤厲鴞。
寧丹臣倒沒什麼尷尬的,他只當是正常反應,但架不住夏玄覺得尷尬。
整個臥室里透露著尷尬與曖昧的氣氛,他的坦蕩反倒顯得格格不入。
「額,我迴避一下?」他有些不自然地說。
夏玄低著頭,聲如蚊蚋:「不必了。」
他迅速換好衣服,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等會兒就好了。」
寧丹臣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估計在背書,總而言之發情期激起的潮熱很快就平復了。
「發情期會持續三到四天,你之後幾天要怎麼辦?」
寧丹臣突然問道。抑制劑暫時失效,不知道有沒有那具阿斯納亞精神污染的影響,後面幾天都不會太好過。
夏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蟲紋已經消退下去,他隱隱約約能察覺到一種清淺的氣息在他體內遊走,安撫他暴躁的情緒。
這種氣息承擔了雄蟲信息素的責任。
而這縷氣息給他的感覺很像是寧丹臣。
夏玄忽地睜大了雙眼,完全沒料想到寧丹臣會釋放信息素安撫他。
他再也承受不住如同火山噴發般的情緒,整個蟲「砰」的一聲,抽象意義上的炸了。
寧丹臣還沒明白他發生了什麼,關心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聽見他語無倫次地說:「我……寧先生……信息素?」
「怎麼還叫上寧先生了,這麼生疏啊?」寧丹臣還有興致笑他一句。
夏玄卻破罐子破摔似的把後半句補全了:「寧先生你的信息素在我的身體裡所以是你釋放信息素安撫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