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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連時日不多都說出來了。阿丁有些糾結,很清楚自家大人對石曼生的態度,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而自己耽擱了事情, 恐怖日後大人一定會找他算帳。
於是, 阿丁選了個折中的方法,「石姑娘放心,我等必會一路護送姑娘去往百里宮。」當然,他也會及時給柳木白去消息, 匯報他們的行程。
總算沒有拉著她去京城了, 從這裡到百里宮, 路途迢迢,變數自然是容易有的。石曼生先應了下來。再說, 路上有人鞍前馬後地伺候著也挺好, 她的身子可「勞累不得」。
就在石曼生被黑甲衛護送去百里宮的時候, 一封急報送到了京城華國公府柳大人的手中。
看到信函的內容,斜臥在榻上的柳大人,表情突然變得很微妙。眉頭似皺非皺,指節緊了又松,直將那信紙捏出了幾道深深的痕印。
「依照大人布置,已與廣陵城外魯家村尋得石姑娘。然其身中奇蠱,左手有兩處明顯痕跡,呈圓盤狀凸起,半掌之大,膚色暗紅。石姑娘言曰時日不多,需即時趕往百里宮。屬下擅自做主,正護送石姑娘往西南而去……」
信函的背面還畫了一張簡易地圖,是阿丁準備行徑的路線。
短短几句話,寫得很是詳細,尤其強調了石曼生中的蠱。
柳木白來來回回看了幾遍。而後,一翻手,把信函狠狠拍在了矮几上。
時日不多?時日不多她石曼生還故意在廣陵耽擱了半個月才出發?
分明就是在躲自己!
聯想到先前在廣陵的時候她也在城內,還應該是和丁澤在自己到達廣陵的第一天就見了面……柳木白覺得胸口有些發悶,恨不得把人立時捉到面前好好教訓一頓。
她那些小聰明真是全都用來躲他了!
深吸一口氣,修長的指尖撫上了額間。
她沒有死。那個妖女果然沒死。
呵。
空蕩的屋中突兀地響起一聲輕笑,半躺在榻上的柳大人肩頭微微發顫,止不住的笑意從嘴角溢出。笑著笑著,他全身放鬆地往後一靠,抬眼看向了窗外,明媚的陽光灑在他的面上,滲入眼底俱是歡喜。他就知道,她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他看中的女人,厲害得很。
因這消息,柳木白一掃這些月來的所有陰霾,府內壓抑的氛圍剎那雲破日開。
華國公和柳夫人很快也知道了情況,看到自己兒子立時精神奕奕的模樣,兩人心中既鬆了一口氣,又提了另一口氣——那江湖女子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爹、娘,我要再出趟遠門。」柳木白迫不及待想要前去見石曼生。
華國公深深看了他幾眼,忽然問道,「你和瑞安的事,也是因為這個石曼生嗎?」
柳木白面上的表情滯了一下,敷衍地說道,「是我配不上她。」
「配不上?」華國公重重哼了一聲,「這天下,還有我兒配不上的女子?」
柳木白壓了壓嘴角,「那只是從前,現下……」視線移到雙腿,「何必耽誤旁人。」
柳夫人見狀,心裡不快,插嘴道,「還不都是那個妖女害的!」可如今,自家兒子還一個勁兒地想著那妖女!
聽到母親喚她妖女,柳大人的眉頭不覺一皺,脫口而出,「既是她害的。自然也要她來負責。」
華國公一拍桌子,「你分明就是被那江湖女子迷了心智!」
從六林縣回來後,他這個兒子就不對勁,先是主動棄了與瑞安的婚事,後又二話不說花大力氣到處去尋那妖女。明面上說是治腿,可如今看來——他分明就是有私心!
本來說的是,只要柳木白尋回了《南詔中興畫卷》,聖上就會為他和瑞安公主賜婚。哪怕他廢了雙腿回來,聖上也表示依然可以賜婚,就連瑞安也是同意了的。可這個逆子竟然一反常態,再三強調自己雙腿已廢,不能耽擱公主,硬生生就斷了與瑞安的聯繫。明明半年前,瑞安聽聞他受傷還專門去青州探望,如今有了妖女,一翻臉就不認人了!真是逆子!
聽父親這般訓斥自己,柳木白緩緩點了點頭,「嗯,我是被她迷了心竅。」承認得毫不猶豫。
「混帳東西!」華國公一怒之下,拿起手邊剛在看的書就砸了過去,正砸在柳木白的腿上。
書能有多重,更何況,他的腿還是知覺遲鈍的一點都不疼。
在華國公的怒視下,柳木白將那書理順了書頁,好生闔上,雙手轉著木輪,一直行到華國公身旁,將書伸手遞了出去,「爹。」
看著柳木白依舊消瘦但多了幾分神采的臉龐,華國公的怒氣被生生壓了下去,一別腦袋不接那書——言兒也是吃了許多苦頭的。兩個月不見,瘦得變了樣。可他就是氣不過,為什麼言兒偏偏為了個江湖妖女把自己搞成這樣。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從小到大,言兒的性子最倔,認定的事情絕不回頭。是以,只要是他做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得最好。言兒很聰明,是他所有孩兒中最聰明的一個,可偏偏這個最聰明的他在男女□□上如此地看不開。
「你若真喜歡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她的身份做不了你的妻,而且她必須先治好你的雙腿。」華國公退了一步,「瑞安那邊,等你腿好了,我還可以再去說說……」
「爹。」柳木白打斷了他的話,將手上的書放在了桌面上,「這是我和她的事,與瑞安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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