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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應了一聲,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也不傷心。
「記住,忌辛辣,忌重味,平日睡覺的時候要小心不要壓到這隻手。」大夫理著桌上的東西,「那在下就去回稟柳大人了。」
「好。」她放下左手袖子,遮住了可怖的疤痕。
「感覺怎麼樣?」推門進來的柳木白,走得有些僵硬。沒錯,他是在走,這些天,他的雙腿已經漸漸恢復,雖然走久了會累,走得姿勢還有些僵硬,但較之先前只能坐在木質輪椅上,已經是天壤之別。石曼生看了看他的雙腿,又看了看他,「還好。」
他緩步走到她身邊,「悶了這麼些天,要不要上街逛逛?」
「好。」
柳木白準備的一番說辭都沒用上,她就答應了。
這幾天,她不再抗拒和他說話,兩人之間,沒了她的抗拒,似乎變得很平和。
☆、101.一零一
看著石曼生漠然的表情, 柳木白試探著又加了一句, 「今日有些晚了, 不如明早我們再出門?」
「好。」他說什麼,她似乎都全盤接受。
她的這般表現, 讓柳木白的眉頭緩緩擰起, 自從那天晚上, 石曼生的行為就變得有些奇怪。
她……太聽話了, 聽話得有些詭異。
柳木白說不談那些,她便一次都沒再提過。他說讓她好好養著身子, 她便好吃好喝好睡。就連看到他站起來行走,她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對此,柳木白暗地吩咐了阿丙阿丁加強驛站防守, 同時加緊準備回京事宜。
待明日陪石曼生出門散心之後, 後日就可以啟程回京了——畢竟,他還是要帶她見下自己的父母,也算有個交代。
第二天一早,忽然淅瀝瀝下起雨來。
本就寒涼的天氣立時又冷了幾分。冬日雨, 總是不干不脆, 一會兒下大, 一會兒小,去往街面的道路已經因著雨水有了幾分泥濘。
石曼生站在屋檐下, 有些出神地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
柳木白從她身後走來, 很自然地牽住了她垂在身側的右手, 「下雨不耽誤,可以坐轎子。」
「嗯。」她點了點頭,收回了看著天空的目光。
「等會兒上街,你可有什麼想逛的?」
石曼生想了想,「能不能買根簪子給我?」她說話的聲音有些輕,似乎在和他商量。她現在頭上有簪子,是石曼生自己買的,很簡單的木頭簪子。但是,她想要根他送的,之前的兩根……都碎了。
柳木白有些詫異,而後想到在百里宮被他親手弄碎的瓷簪,他的面上閃過一絲愧疚,那段記憶,是他最最不願想起的。
「既然買,就多買些,換著戴。」他笑著幫她把一縷頭髮別到了耳後。
石曼生搖了搖頭,「一根就好。」
柳木白換了個姿勢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嗯,聽你的。」而後,拉著她,沿著驛站長廊,緩緩往外走去。他走得姿勢有些僵硬,但身子很是挺拔。
石曼生落在他身後半步,看著兩人牽著的手,垂下的衣袖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她的目光忽然有了幾分動盪,但很快又掩了下去。
……
兩輛二人抬的小轎,一前一後出了驛站,轎子周圍跟著一隊穿著黑色披風的黑甲衛,個個身材高大,目不斜視。街上本就不多的百姓見到這個陣仗紛紛自覺避開,生怕不小心衝撞了。
從驛站出來,一路去到城裡最大的首飾鋪子,雨都沒有下得太大。是以,石曼生坐在轎子裡並沒有怎麼聽到雨聲,反而聽到的最多的是腳步聲。
「石姑娘,到了。」阿丙的聲音傳來,轎子停了下來。
石曼生右手掀起門帘,走了下來,一柄油紙傘在她頭頂撐開。
「我來吧。」柳木白撐著傘走近,代替了阿丙的位置。將她納入傘下,自然而然地執了她的手。
其實,從轎子下來到那店鋪不過是五六步的距離,她小跑一下就能到了。
「兩位貴客裡頭請。」看到門外陣仗,掌柜的忙迎了上來,一直領著他們去到了單獨的雅間,並吩咐小二去沏茶。阿丙、阿丁靜靜站在兩人身旁,氣勢十足。
「不知二位想看些什麼?」掌柜個子不高,微胖,皮膚白白的,眼睛細細的,留著短須,看上去有些憨態可掬。
「女子髮簪,將你們這處好的都拿來瞧瞧。」柳木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風雅清雋,再加上一身打扮,讓那掌故不自覺中更加恭敬了幾分,連腰都更彎了。
「好,二位稍等。」
掌柜離開了沒一會兒,小二端上了茶水,是上好的普洱,在這西南之地算是特產。與茶水一起的,還有兩碟小點。
「二位慢用。」小二收了托盤退到了一邊。
柳木白看了那茶,沒有動,石曼生也沒動。他喜喝綠茶,她喜喝花茶,再說,現在也不渴。
「我讓人再離這兒不遠的第一樓定了位子,等會兒挑完簪子,我們可以去那處嘗嘗他們的特色菜式。」柳木白已經安排了今日的全部行程,「接著,我們下午可以去戲院看場戲,聽說是從金陵那邊請來戲班子,演得不錯。」
她點點頭,「好。」
兩人又隨意聊了一會兒,基本上是柳木白再說,石曼生附和,看上去氣氛倒是很融洽。
「二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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