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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賣斷相思的藥物,你即不買藥,又何必偏要見我這個人呢?」
女子靠坐在椅背上,語氣漸變,「這就,說來話長了。」
「我之所以知道先生,是因著之前我表姨的事兒。她特地來向先生求藥。只可惜,先生並未賜藥。可憐我那表姨,竟是一時想不開就去了,還挑了最烈的法子。一場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連骨頭都化成灰了……而這些,都是拜先生所、賜。」話說到這兒,已經變了味,言語中已然全是戾氣。
石曼生立時就想到了之前那位死在火中的侯府婦人,那人是眼前人的表姨?那此人的身份……
「不知姑娘您說的是哪一位?」她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賣藥人不需要知道太多,關於侯府婦人的事也只是她自己猜出來的。
「哪一位?呵。」那女子笑出了聲,「這才一個多月月光景,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可要我再提醒您下日子?九月初一。」
「九月初一?」石曼生語氣平緩,「那日共有四人求藥,若說是您姨母,那麼只有一位有可能。」
「哦?先生總算想起來了。」
她點點頭,如實說道,「相思閻羅,是那位自己不要的。」
「什麼!」眼前女子語調一提。
石曼生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那位夫人是來求藥了,可在問過一個問題後便自願放棄,不再求藥,而後離開了。」
「什麼問題?」女子顯然很是吃驚,這與她先前所想完全不一樣。
「那位夫人問得是:服了相思閻羅,可會再喜歡上被忘了的人。」石曼生停了停。
「那答案呢?」
「可能。」
面前女子靜默了下來,石曼生暗暗打量著她——悲傷的神情,倒顯得愈發楚楚動人了。
良久,女子緩緩嘆了口氣,語氣又變回了一開始的有禮有度,「是在下失禮了。先生,告辭。」再也沒提要見石曼生長相一事,那位女子起身離開座位,徑直走出了屋子。
看著她的背影,想到那頂轎子進入府衙的畫面,石曼生整個人莫名煩躁。
既然她是為表姨討公道而來,為何一開始還裝作誠意求見,甚至要贈自己寶玉?
略一思考,石曼生有了答案。
她應該是為了試試自己是不是貪財之人,如果貪財,不可能不把藥賣給她表姨。一試之下確認了自己當真是可能絕不賣藥,這才揭開由頭,興師問罪。至於看自己容貌……怕是見了之後沒什麼好事。此人年紀輕輕,做事分毫不亂,先禮後兵,又是個厲害人物。
至於這個「又」……石曼生摸了摸鼻子。
——該不會京城裡來的都這麼厲害吧。柳木白一個,今兒這姑娘也是一個。
此女身份應該不低,讓柳木白身邊的阿甲親自接待也就說得過去了。但她這次來青州應該不會只為了見見自己,柳木白遇刺受傷說不定是另一個由頭。就是不知道那人是為私還是為公而來了。只不過女子大多還是為私的吧,畢竟朝堂公事向來是男子天下。
——那麼……此人與柳木白究竟是何種關係?
腦中繁亂一團,石曼生不願再理,索性直接出門,上了馬車往家去。
雖然今天的藥最後也沒賣出去,但花間閣得到的賞金保下了,也算對得起顧大老闆的特意囑咐了。還得想想怎麼和顧老闆說,這相思閻羅的生意怕是不能再做了。對於師父,她還是很敬重的。
作者有話要說:腫麼辦!腫麼辦!!!
坐吃山空的娘子發現要沒有存稿了!!!\("▔□▔)/
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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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快沒存稿我還要發4000字的更新……⊙_⊙
……我去碼字了……
☆、二十五
馬車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動作過急,驚得石曼生差些從座位上摔下來。
「姑娘,前頭有人攔馬車。」車夫知會了她。
攔馬車?在這個地方攔馬車的會是什麼人?由於平時會繞路回金樹院,現在他們在的地方是個平常較少人經過的小道,道的兩邊是沒有開墾過的山林。但畢竟還算是城中,是以這兩片林子並不大。穿過林中小道走上一會兒就能見到金樹院了。
石曼生掀了帘子去看,只看到兩匹高頭大馬一前一後立在路中,馬上的人正是前幾日中毒剛解柳木白和護衛阿甲。
跨馬而下,柳木白含笑喚她,「石姑娘,不知可否一敘?」現在的他精神已經大好,完全看不出病態。
「柳大人?」石曼生心中驚喜,下了馬車。
阿甲徑直走過來了,直接出言讓車夫離開。石曼生聽罷,剛要攔他——她還準備回家坐這馬車的,就被阿甲笑著接了話,「石姑娘放心,我家大人會送您回去的。」
那車夫得了足足的賞錢離開了,而後阿甲本人也牽著馬一溜煙不見了。
於是,這條人跡罕至的林間小路上便只剩石曼生與柳木白兩人。又是獨處時分,她有些放不開手腳,提著東西站在那裡,眨眨眼不知道說什麼了。待看到柳木白牽馬往自己這邊走近,心底更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慌。
他今日穿得是深藍色錦緞長衫配黑色金邊鑲玉腰帶,腳下踏著雙雲紋深棕色長靴,這麼好看一身衣服再加上那副亂人心神的好相貌,看得她這心中某些小念頭又雨後春筍般突突冒了出來——怪不得她,怪不得她,是他太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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