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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小解。」這是再次賣友,一本正經離開的丁少俠。
這一塊地兒,只剩下了柳木白和石曼生。
尷尬。
石曼生站直身子也想離開,在馬車上已經和他獨處了那麼長時間,她可不想晚上接著獨處。
「我去喝點水。」
「石頭。」在她轉身前,他拉住了她的袖子,「我這兒有水。」輪椅扶手上就掛著水袋。
「不用,我喝自己的。」石曼生甩了袖子接著要走。
「那我陪你去。」這一次,他扣住了她的手腕,因為抬手的動作,他的袖子滑下了一截,露出了手腕中心那道紅色的痕跡。
石曼生皺著眉低頭,看向他扣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剛想訓斥,視線掃過那道紅痕,不覺瞳孔一收。一直注意她的柳木白自然沒有錯過這個神情變化,也看向了那道印跡。
現在,他已經不會再戴什麼紫檀珠串去遮掩了,這道紅色於柳木白來說是一種紀念,永遠抹不去的紀念。相思閻羅,是他們緣分的起始,亦是轉折。
突然,柳木白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
不對!
手上猛然用力,他翻過了她的手腕,正是被他扣住的左手。
「你做什麼!」石曼生反應過來,匆忙就要收手,可還是晚了一步。
柳木白已經確認了他想看的。
她的左手小臂有疤痕、有蠱痕,但手腕處乾乾淨淨,沒了紅線。今天上午,他只顧查看她中蠱的情況,卻忘了相思閻羅。
石曼生使勁往回拽手,然而,瘦弱十分的柳大人,此時卻出乎意料的力氣很大,他緊緊扣著她的手分毫不松,甚至還在不斷加著力量。
「痛,放手!」石曼生忍不住痛呼出聲。
柳木白置若罔聞,他緩緩抬頭,跳躍的火光在他面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眼中墨色如淵,「所以,你記起來了?關於梅子傾的,都記起來了?」
☆、96.九十六
「放開。」手腕的疼痛已讓石曼生變了神色。
「你還沒回答我。」柳木白的狀態明顯有了幾分戾氣, 扣著她的手腕分毫不松。
「是!我都記起來了。還不放開。」痕跡沒了, 還有什麼好問的!
哪怕已有了心裡準備, 聽她這般承認,柳木白還是忍不住重重吸了一口氣, 一下把她拉近到身旁, 「我讓你考慮, 不是讓你記著旁人!」
「旁人?」踉蹌站定, 石曼生笑了,「我認識梅子傾可比你早!若說旁人, 一年多前,你柳大人才是真正的旁人!」
一句話捅了馬蜂窩,她能看到他面上急劇變幻的神色,先前的客氣小心統統不見了蹤影, 暗沉的眸色幾乎要掀起漩渦。
「你再敢提他的名字試試!」
「明明是你先提的……」
後頭的話石曼生沒有說出來, 因為柳大人已經直接從輪椅上撲了過來,這一撲,好似餓虎撲食,將她整個人都撲倒在地。青竹的氣息順勢而上, 她被他壓制在了懷中, 近在咫尺。
「哐當——」
輪椅側翻在了地上。
正熱火朝天喝著酒的侍衛們聽到動靜, 紛紛轉了過來。
整片林地驀然安靜……
察覺到那些視線,柳木白死死壓住身下人, 頭也沒抬地吼道, 「都給本官轉過去!大聲喝酒!」
「是!」
唰——
整齊劃一的姿勢, 所有黑甲衛立時背朝此處,開始僵硬地提聲說話。
說著說著,似乎恢復了先前的熱鬧。也掩蓋了柳大人這處的「非常情況」。
而被壓在地面的石曼生,整個人都懵了。
看著自己上方臉色陰暗的柳木白,她恍惚間覺得這個姿勢有些似曾相識……當初在石洞,他以為自己要拋下他的時候也是這樣。
「石曼生。」柳木白一字一句嚼著她的名字,咬牙啟齒的聲音喚回了石曼生的思緒。
——瘋子!
回神的石曼生急忙一個翻身,也許是柳大人的身子進來實在是太過瘦弱,這一次她很快便逃離了他的壓制。剛想起身,可她手腕還被他緊緊扣著。
柳木白狠狠一拉,她瞬時又被拽回了地面。
石曼生半跌坐在地上,柳木白則在她身旁側躺著,一手撐著上身,一手扣著她的左手。背光的角度,她能看到他的長髮從肩頭散及地面,卻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遠處就是熱火朝天喝著酒的黑甲衛們,一片嘈雜中,她卻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還有壓抑著的呼吸。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她——現在的柳大人,很危險。
石曼生識相地不再動作,皺著眉頭任他扣著自己,一言不發。
在她的沉默中,柳木白僵著姿勢看了她許久,灼灼的視線似要穿透她的身子。
這是一種很酸澀的情緒,柳木白在嫉妒……嫉妒梅子傾和石曼生的過往,嫉妒他在她曾經心中的分量。相思閻羅只忘最最相思之人,她忘的正是梅子傾。
「以後,不許提他,不許見他,更不許想他!」柳大人此時說話的語氣仿若命令。
一句「憑什麼」的反問,在柳木白再次加重的手勁下,卡在了石曼生的喉嚨口。這個時候,她不該繼續激怒他。
見她依舊沉默,柳木白接著說道,「不然,我不擔保會做出什麼讓你不恥的事情來。」分明有了威脅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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