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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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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個前來「報信」的女子也已到了住處。這是青州一處很不顯眼的院子,那位灰衣女子正恭敬地向坐在主位的男子稟報。
「主上。」
「信送到了?」
「是。」
「她……可有什麼反應?」
「石姑娘並沒說什麼。」
「也是,她向來喜怒不形。」男子無奈一笑,「辛苦你跑這一趟了了,去歇息吧。」
「主上,青州此處……」
「明日一早就離開吧。」
「是!」灰衣女子面露喜色。
人走後,男子展開了攏於桌邊的一卷畫紙,對著畫像上的人默然許久——小石頭,後會有期。
他,確實是該離開了。
那灰衣女子告退後,一路走到了偏院,心情甚好地招呼大家準備行李,「快些快些,明天一早就出發了。」總算要離開青州了。
「主上終於肯走了?」一個三十出頭的威武漢子笑著湊了過來,「還是素西大人有能耐!」
「那是主上英明。」灰衣女子便是他口中的素西大人,聽了這話心裡有些歡喜,面上卻豎了眉,「瞎樂呵什麼。還不快去理東西!」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不一會兒,整個院子都調動了起來,素西看著眼前景象,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起來,若是立刻到明日就好了。
還有……她悄悄摸了下胸口的那份並未送出,被自己偷偷藏下的薄信,不動聲色拉平了唇。
……
夜半,素西獨自起身,小心翼翼燃了燭火。
明焰舔上薄紙,眨眼字字成灰。
燒完信,這心頭大石總算是去了。吹滅燈盞,素西翻身上了床榻,不一會兒就入了夢鄉。
而在這人人入睡的時刻,三葉巷的金樹院有了動靜。
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院子中央,只見黑影連蹦幾下,好不容易躍上了牆頭——這金樹院的牆實在是有點高啊。她四下細細打量了一番,滿意地翹了嘴角——盯梢的三個人不在。
「你去哪?」一個聲音突兀傳來。
黑影,哦不,是石曼生,她僵著腦袋轉過頭,看到丁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屋子出了來,正無聲無息地站在牆角抬頭看她。
——被抓包了。
此時兩人的姿勢有些詭異,石曼生功夫一般,人蹲坐在牆肩,雙手還緊緊趴著牆沿,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下去。而丁澤卻瀟灑地站在牆上,雙手很是自在環在胸前,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她爬牆的「英姿」,風吹過,少年身形一動不動。
內心稍稍鄙夷下了自己的姿勢,石曼生扒拉著牆頭打起了馬虎眼,「呃……我有些事要辦。」
「這麼晚?」
「是挺晚的啊……哈哈。」乾笑了兩聲,見對面人一副冰做面孔,她的底氣莫名有些不足。
「早去早回。」丟下這句話,丁澤很乾脆地回了屋。
這麼好說話?
石曼生眨了眨眼,伸長脖子看了半天,見丁澤沒有再出來的意思,趕忙離開。
——原來丁澤的耳朵這麼靈,她以為自己做得挺神不知鬼不覺的。不對,自己這麼怕他作甚?她可是一家之主!
然而,就在石曼生起身離開院子不久,一道幾乎與黑夜混成一片的鬼魅身影從遠處的一個小樹林中緩緩跟了上去。已經回到屋中的丁澤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但再次側耳時卻是一片寧靜,他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得意洋洋的石曼生樂呵呵地走著夜路。她今兒個倒要好好看看,究竟那是什麼人,還跑上門來給自己忠告。白天的時候,她特意在女奇怪的女子身上留了隱香蟲,便是為了這夜裡能一路追蹤。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她停在了一個石牆院子前頭。
——到了。隱香蟲的氣息就在這兒。
石曼生拎起髮帶看了看風向,順著風勢隨手撒了些安魂香。立時,院裡傳來了幾下「撲通」的倒落聲。
寧夜愈深,燈火全滅,本就是好眠時分,很難有人發覺不尋常之事。比如說,這整個院子都睡得太靜了些。平日裡喜歡打呼的那些個侍從都沒了聲音,睡覺靜得像一群貓。往常都會巡邏的人員不知何時也一個個蜷在牆角悄無聲息。就連晚上常見的蟲鳴皆沒了蹤跡。
靜時莫說靜,低語便破靜。
閒雲先籠月,小院難有聲。
照舊是翻牆而入,躍下牆根,雖然過程有點艱難,但還是很順利的。石曼生漫不經心走了幾步,看看東邊又看看西邊。從什麼地方開始查?是直接去找那個女的?還是……
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院中正屋,那裡頭現下也是一片黑暗沒有燈火。一般重要的人都是睡在最好的地方。今天出現的那女的應該不是頭頭,要不先看看他們頭頭是什麼人再說?
打定主意,石曼生正要躡手躡腳走過去,轉念一想——我幹嘛要和做賊一樣?這院子可是都迷暈了的。她笑著放鬆了身子,大步走起,沿著石板路石曼生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腳步聲,很是肆意。
要知道,對於這安魂香她可是放心得緊,別說這一個院子,怕是剛才不小心波及到的旁邊幾家人家也都要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這幢小樓是間青磚的瓦房,牆角是被踏實的黃土,間或有一兩根小草破土而出,長勢還挺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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