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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澤點了下頭,帶著承諾的意味,「我會帶你去找她。」
「好。」成交。
……
梅子傾的手下都被叫醒,看著他們的身影走遠,直至消失不見,柳木白的耐心也快到極限了。
「丁小哥,可以說了吧?」
丁澤又確認了下沒有人跟著梅子傾他們,這才從懷中取出了回鄉蠱,「用這個,就能找到她。」他遞上了瓶子,「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想救她。」
柳木白是個殺心很重的人,可在牽扯到石曼生的時候,平日裡冷心冷肺的柳大人,會妥協、會改變,一退再退。
梅子傾有自己的考慮,所以他必須提要求。但丁澤無所謂,柳木白沒有非殺自己不可的理由。不然,之前也不會三番兩次只是把他趕走。
稍稍詢問了回鄉蠱的用法,柳木白毫不猶豫,「即刻出發。」
丁澤用自己身上的香囊喚醒了阿丙,阿丁。而後,三人快馬加鞭打頭陣,先跟著回鄉蠱去尋人。
柳木白乘著馬車緊跟其後。
這一次,他一上車就讓小侍衛把自己雙腿牢牢綁在了馬車上。
「有多快,跑多快,不用擔心顛著本官。」
「是,大人。」
☆、86.八十六
破屋爛瓦, 殘門斷垣。
石曼生就是在這樣一間, 明顯被人遺棄的屋子中醒來的。
手指能動, 腿也能動,她心中一喜, 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可稍稍抬頭, 就耳鳴眼花, 好一會兒才恢復清明。半趴著又歇了半響, 石曼生終於成功坐了起來。昨天落過水,她的衣服還沒幹, 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石曼生感覺到自己身子有些發熱,應該是著涼了。但好在身邊有個火堆,還能取取暖。
「咯吱——」
還未及她仔細打量周遭的環境,破損的木門被人推了開來。
走進來了一個人, 正是那個擄她的怪人。
怪人身上還是那套泥衣裳, 此時已經天亮,石曼生看得更清楚了幾分。
——此人身上的泥……怕是不止一層。
相較於他的衣裳,怪人露在外頭的雙手,乾淨得有些突兀, 只是膚色帶著詭異的暗紅。
怪人的臉又被布包了起來, 露出一雙細長眼睛, 黑白分明,眼角些微上翹, 隱有幾分媚氣。但是, 他面上最引人注目的卻不是這雙眼睛, 也不是那古怪的遮臉布,而是位於兩眼之間,鼻樑的部分。
那處的皮膚呈現詭異的深暗紅色,一根類似筋脈狀的突起,在這小小區域彎成了兩彎。遠看就像一條豎趴著的蚯蚓,讓人不寒而慄。
看著怪人一步步走近,石曼生忍不住往牆邊挪了挪。
眼下狀況,她既無蠱毒傍身,更無反擊之力,又加之失血過多,饑寒交迫……想逃都沒多少力氣。就算挪去牆角,也不過是多一兩步的距離罷了。
想明白的石曼生停了動作,坐在原地抬頭看向了怪人,「你是什麼人?」
怪人沒有回話,從懷裡掏出了白色手帕,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塊。石曼生心中一顫,忍不住說道,「你若像昨晚那樣再喝我一次血,我就要死了。若是你想以後能多喝幾次,不如先養著我。」此人體質特殊,似人蠱又不似人蠱。
怪人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拿著白手帕幫她擦乾淨了雙手。就在石曼生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時,那塊白手帕又擦上了她的嘴角。
嗯?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還要咬她嘴巴?
這個想法一起,她又頭暈了……
怪人擦了幾下,確認石曼生嘴巴周圍的髒東西都擦乾淨後,隨手就丟了那塊帕子。這可和昨天晚上的行為不同,當時他是收起帕子的,現在丟了,難不成是嫌她髒?
越想越有可能,昨天晚上把她丟到河裡,應該也是嫌棄她剛吐過,髒……
內心如狂風過境——她竟然被一個全身是泥的怪人嫌髒了?
「喏。」
怪人說話了。與這個字一同出現的,還有他從懷裡掏出的一個硬饅頭。
石曼生眼神詢問——給我的?怪人點點頭,把饅頭又往她面前遞了遞。
所以他幫自己擦手擦嘴巴,是為了讓自己吃東西?這人還真是愛乾淨得奇怪啊。
小心翼翼接過饅頭,石曼生咬了一小口。
硬,但味道還行。
她剛醒來不久,雖然餓得慌,但喉嚨裡頭發乾,咬了饅頭也有些吞不下去。
「有水嗎?」她試探著問了聲。
怪人點了下頭,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把一個半破的木桶放到了她面前,裡頭裝著水。看模樣是井裡打上來的。
石曼生一隻手拿著饅頭,另一隻手舀水喝了起來。
井水很涼,喝下去的瞬間她打了個冷戰,但乾渴的感覺得到了明顯緩解,先前那一口饅頭也順利咽了下去。一口水,一口饅頭,她饅頭吃了起來。
因為身體虛弱,石曼生吃的比較慢。期間,怪人就一直蹲在一旁看著。等石曼生吃完了,他便把木桶又提了出去。
放完木桶,怪人躺在了離石曼生兩臂遠的一塊木板上,閉了眼睛。
——他這是在睡覺?
等了半響,怪人也沒有動靜,呼吸倒是平穩了不少。
石曼生有些莫名了,他就把自己這麼丟在一邊?不點穴,也不綁?就不怕她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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