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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那以後還能上去?」
「要等毒障自然消散,只是不知要多久了。可能數日、可能數月、可能數年,也有……百年不散的。」
柳木白點頭表示明了,看來是急不來的事情。
「可否請先生幫在下看看這一雙腿。那妖女用銀針封了本官穴道。」
代源點頭應是,蹲下身,掀起了柳木白的外袍,仔細查看了一番。
「那妖女如何封的穴,大人可有印象?」
柳木白思索了一下,「依稀是在小腿上前後扎了幾針,具體記不清了。」
代源面色凝重,躊躇再三,終是說道,「大人,您這是被封了腿部大半筋脈。若要解開,須得知道那妖女封穴的順序,若是亂了,很可能造成筋脈倒流,直接廢了雙腿。」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若是不解開,近來還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長此以往,可能就……無法恢復了。
「所以,代先生的意思是——只有那妖女才能解了?」柳木白聲音稍稍上揚。
「怕是……只有如此。」
對話停了下來,良久柳木白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氣氛凝滯起來,代源低著頭有些不敢看他。
忽然,柳木白輕笑了一聲,聽得代源禁不住心中一慌。
「麻煩代先生了。來人,送先生回帳。先生早些休息吧。」
「謝大人,謝大人。」代源忙不迭的離開了。
代源走後,柳木白靜靜坐在那處,看著晃晃悠悠的燈芯,面色緩緩沉了下來——他的雙腿絕不能廢!
☆、59.五十九
「大人。」
「可有消息了?」
「有人說曾看到他們一行人往北方向去了。」
「往北?」面色不虞的柳大人放下手中茶盞, 冷聲反問。
「是……往北。」回消息的侍衛話語有了些許閃爍, 他低頭單腿跪在地上, 心中忐忑不已。
「呵。好一個往、北。」柳大人的聲音已經是從齒縫中擠出。
侍衛渾身一顫,立刻雙腿跪地, 「大人恕罪!」
「混帳東西!」柳大人一抬手,直直就將茶盞狠狠擲了出去, 正砸在那侍衛身側,茶水濺了他一身, 「昨日說是往南,今日卻說往北, 你們都是怎麼做的事!」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侍衛慌忙磕頭,連連道罪。
柳大人鐵青著臉, 已是氣極,「還不快去查!若再查不出來,提頭來見!」
「屬下這就去打探。」
「滾!」
侍衛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柳木白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內腑發悶,他看向一旁低著頭的伺候小廝,「愣著做什麼。都收拾了。」
「是、是、是!」小廝嚇得有些結巴, 慌忙將地上的碎茶盞收了起來, 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三天,整整三天, 竟然還沒找到那個妖女!
柳木白的耐心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他的腿已經被困了將近十日。通義縣的全部大夫都被拉過來看了一遍, 得出的結論都與代先生所說一致。如今,他腿的痛覺已經越來越不明顯了,
——妖女……若是本官的腿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大人!」阿乙快步走進了屋子,單腿跪地道,「鬼醫谷大夫已經在門外了。」
「快快有請!」柳木白面上一喜。
「是,大人。」阿乙起身退下。
又過了一會兒,屋外再次傳來了阿乙的聲音。
「藍大夫,這邊請。」阿乙恭敬地迎進來了一位仙風道骨、白衣飄飄的年輕大夫。大夫有著一雙細長平和的眼睛,額角還有粒墨色小痣,在潔白如玉的面上很是醒目。雖然這位大夫年紀很輕,但渾身如此氣度,還是很容易令人信服。
「在下藍末,見過柳大人。」
「藍大夫免禮。快快請坐。看茶。」
「是。」小廝上前為藍末倒了茶,忙又退到了一邊。
「謝大人。」藍末掀袍坐在了柳木白身旁的椅子上,打開藥箱,取出了一個脈枕放在柳木白所坐的寬椅把手上,開門見山道,「柳大人,可否讓藍某探一下脈象。」
「藍大夫,麻煩了。」柳木白伸出手放在脈枕上,心底隱有期待。
藍末伸手搭脈,靜靜診了一會兒,面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良久,藍末收了手。
「藍大夫,如何?」
「柳大人,可知封穴的順序?」
「記不清了。」
聞言,藍末一言不發地收起脈枕,裝回藥箱,而後竟是扣上了藥箱。起身作揖,他語氣淡淡,「柳大人,請恕在下……無能為力。」接著,便是一副要走的模樣,「在下,告辭了。」
「藍大夫!」阿乙伸手攔下了他,「您這是……」
「藍大夫。」柳木白一手扶著椅把,一手放在腿上,眼底已有不悅,「您的結論未免下得太快了些?」
藍末頓了頓,抬眼看向他,「柳大人,解鈴還須繫鈴人。」
聽得此言,柳木白立時眯起了眼睛,「藍大夫說得如此肯定,讓本官很是難辦。系鈴人不在,若是一定要解,可有辦法?」
藍末波瀾不驚,「解不了。柳大人是被百里宮獨門手法封了經脈,若不知道下針順序,無論如何都是解不得的。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又是一句無能為力,所有大夫說得都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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