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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攬了她,好生置在膝上,柳木白滾著輪椅吃力地往床邊移去。
鼻尖傳來了許久不聞的青竹香氣,石曼生閉上了眼睛,不想看他。可那香氣卻不斷鑽入她的神經,攪得她整個人都煩躁起來。
低頭看到她閉上的眼睛,還有皺起的眉頭,柳木白伸手幫她輕輕按平,「小小年紀,別總皺著眉頭。」
若是能說話,石曼生一定破口大罵了。她暗自忍著怒氣,眉頭越髮夾得死緊。
發覺她跟自己對著幹,拼命皺眉,柳木白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俯下身子,面容懸在她上方不遠距離,調笑般說道,「若是再皺眉,我可就……親你了。反正,我不吃虧。」
察覺到他極近的氣息,石曼生心中一凜,立時鬆了眉頭,睜開眼瞪著他——瘋子!
看著她變幻極快的表情,還有眼中毫不掩藏的憤怒,柳木白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手指輕點了下她的眉頭,「真不可愛。」
……
一路帶她去到床邊,柳木白將她放回了床上。
期間,因為雙腳不便,試了好幾次,才將她平平穩穩放了下來。
「睡一會兒吧,還沒到飯點。」
幫她拉好被子,柳木白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本書來,靜靜坐在輪椅上就讀了起來。
石曼生僵著身子,餘光看到他安靜地坐在那裡,心中莫名驚慌——柳大人這是魔怔了?
聽著他一頁頁翻著紙張的聲響,她只覺時間難熬無比。
「不舒服?」見她睫毛輕顫,柳木白俯身過來,理了理她的額發,輕聲緩語,「我可以讓人解了你的啞穴。但是,若你再說些讓我不高興的話來……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若是同意,就眨兩下眼。」
石曼生到底是眨了兩下眼睛。
很快,黑衣人被喚了進來,解了她的啞穴,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石曼生嗓子一清,可對上柳木白的面容,除了謾罵,她一句話都不想說。
「不想說話?」柳木白笑了笑,「我的耐心一向很好,你知道的。」
呵。石曼生內心翻了個白眼。
於是,屋中就這麼繼續安靜著。
終於到了柳木白所謂的飯點,有人送來了飯菜,黑衣人又解了石曼生上半身的穴道,方便她坐起。
食物不錯,石曼生默默不語地埋頭吃飯,並不抗拒。
見她乖順,柳木白笑意更甚,似乎連飯菜的味道都比往常要好上許多。
吃完飯,石曼生沉默地躺回了床上,閉眼養神。一言不發,啞穴就像沒解一樣。
見狀,柳木白只是稍稍擰了下眉,就鬆開了——不急,慢慢來。
……
那天起,石曼生被囚禁了。
在點穴的效用褪去之後,柳木白沒有讓人再封她的穴道,石曼生可以下床在屋裡活動。但,屋外有好些人在把手,沒了毒蠱傍身的她插翅難逃。
其實,囚禁的日子並不算難過,一日三餐,菜品豐富。熱水、薰香也是日日不斷,還有專人洗衣打理。除了……柳木白每日都會來見她。
她不說話,他就會安靜地坐在另一邊看書寫字。日日與她一同吃飯,倒是一頓都不曾拉過。
石曼生忍不住想——廢了腿的柳大人,如今可真是閒。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無聊了,她就在屋裡多走走,但再也沒對柳木白說過一句話。
他要囚她,囚著就是,住哪兒不是住?
……
日復一日,這般消磨之下,柳木白先沉不住氣了。
每次去看她,石曼生都是淡漠表情,不發一語,把他當做屋中的擺設一般。她的無聲漠視讓原本信心十足的柳木白,漸漸煩躁起來。
他越來越不確定,自己的那些結論是否正確,她的一言一行中都寫著滿不在乎,絲毫沒有鬆動的痕跡,反而越發冥頑不靈。
眨眼間已經過去了七日。
好吃好喝的石曼生看著還圓潤了一些。
「你究竟想如何,才能解了我腿上穴道?」這一日,柳木白再次擺明了話頭。
石曼生靠在窗口,看著院中景色,對他的話毫無反應。
又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柳木白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聲音冷了下來,「石曼生,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然而,靠在窗口的人只是換了只手托著下巴,連頭都沒回。
木輪滾動的聲音,帶著急躁,下一刻,她被人拉住手狠狠拽過了身子。
「啞巴了?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強制被轉過身子的石曼生,視線依舊漫不經心。
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柳木白臉色越來越沉——明明是她在弱勢,可為何卻是他有無力感。
「你還想不想見那個姓丁的小子了!」
石曼生臉上終於有了表情,滿是嘲諷地看向他,仍然一言不發——柳大人不過如此。
被她這般看著,柳木白心中一刺,脫口而出,「我沒對他怎樣。」說完立時又加了句,「若你再這般下去,本官不擔保會如何對他!」情急之下,這是他這些天來第一次自稱本官。
瞧見他面上複雜神色,聽著那句似是解釋的話語,以及亡羊補牢般拋出的狠話,回想著這些天柳木白的所有奇怪舉動……雖是有求與她,但這般舉動,著實不大符合柳大人那高高在上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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