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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和柳木白一起,所以柳木白死了。」他看入她的雙眼,「但我活著,石曼生,我活著來找你了。」改名易姓,只為能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邊,可她卻……
每一個字她分明都聽了進去,卻只是眨了下眼睛。
見她還不吭聲,柳木白的心一點點慌了起來,他看不透她的想法,她為什麼不高興?自己活著來找她,她為什麼一點兒都不高興?所有的話,在她絲毫不便的神色就如泥牛入海。
……
「石曼生,這輩你,你休想撇開我。」
「我說過的,我認定的,會耗一輩子!」
想要確認什麼一般,柳木白猛地低下頭去尋她的唇,卻被石曼生一下避了開來。
「沐門主,說完了嗎?說完了能請你放開嗎?」側著臉,她的冷漠從嘴角緩緩溢出。
「你……」
一個側身,石曼生借著巧勁地將他推開,站到了半丈開外,「以前的事,我都看開了。」她說得很認真,邊說邊理了理衣裳,「沐門主這條命撿得不易,就不要再招惹我這種麻煩了。我們……還是不認識最好。」
失了支撐,柳木白再也站立不住,側靠在了一旁的桌上,想要伸手再拉住她,卻有些力不從心。
呵,他算是聽明白了,她竟然真的狠心到要與自己一刀兩斷!
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不招你,我撿條命作甚。」柳木白幾乎咬了牙說出了這句話。
「流雲門應該挺多事能做。」石曼生微微抬了嘴角,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剛才一番拉扯,亂了不少。
「你!……咳咳」
柳木白忽然咳了起來,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捂住左胸口,模樣很是痛苦。
石曼生面色微微一變,見他咳得越來越厲害,終是忍不住走上前了幾步,想要把把他的脈,卻叫柳木白一下又捉了她的左手。
「你分明就是關心我!為何偏偏裝出那番模樣惹我生氣!」他死死看著她,似控訴。
「我……」
柳木白用力攤開她的左手掌心,看著猙獰的疤痕,他眼眸越深,「石曼生,若不是你那日用左手幫我擋了那一下,我就真的活不過來了。」
石曼生慌忙想要抽出手,卻被柳木白再次拉緊,他勉力撐著身子,臉色已開始發白,「是你的血……救了我。」喉頭泛起點點血腥味道,「是你的血,石曼生。」
若不是她的血有麻痹功能,他根本撐不到無傷樓的人發現他就已經血流過多而死了。正是那把沾滿了石曼生血肉的箭頭插/進了他的胸膛。
「我這條命,算是你的……你不能說不要就不要,說扔到一邊就扔到一邊!」柳木白的雙腿已到極限,整個人忽地矮了下去,眼看著就要跌倒在地,石曼生終是伸出手拉住了他,扶著他坐在了凳子上。
見她還關心自己,柳木白心底有了幾分歡喜,雙手立刻攀住了她,「石頭。」
扶他坐穩後,石曼生一言不發地坐在了另一張凳子上,靜靜搭了他的脈。
柳木白氣血兩虧,身子還很弱,藍末想必是使了渾身解數才將他的命拉了回來,現在還需要多多修養,但總體來說,已無大礙。
這般結果,是石曼生始料未及的,畢竟……她是親眼那箭扎入了他的胸口。
收回搭著他脈的手,石曼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沐門主。」她堅持這個稱呼,「我今日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
「要走?」柳木白臉又沉了下來,剛剛有些起色的心情立時烏雲滿天,「走去哪?和梅子傾一起?你知道不知道那個人心懷不軌?當初的桑曲就是他的人!」他和梅子傾的仇早就結下了,若不是時候未到,他還能讓梅子傾繼續蹦躂?
「我知道。」
「知道你還……」柳木白眸子一緊,「我不許!」
看他言語激動,石曼生默默伸手,將袖子在柳木白的面前揮了揮。
無色無味的煙氣乍起。
「石曼生,你!」
眼皮突然重了起來,柳木白聽到門外有人倒下的聲音,他努力睜著眼,透過煙氣死死看著她,卻只看到了她緩緩壓平的嘴角。
「為何……」
之所以沒有收走她身上的東西,只因他從未想過,此次見面會是這般狀況。那一夜,她明明說過不再怪自己了,她明明就是喜歡他的。
可為何又這般要推開他?
再也堅持不住,沉沉的困意叫柳木白終是閉了眼睛——石曼生!你好得很!
煙氣之中,石曼生也覺得有些眩暈,但很快便消了下來——她這個身子,越來越禁不得毒了。
看著已經昏迷的柳木白,她微微嘆息,而後將他扶到了屏風後頭的躺椅上,又為他蓋了薄毯。
正準備離開之時,她瞥見了縮在矮榻上的一團灰毛。
石曼生走過去將那東西抱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
走出屋子,她所在之處是留雲閣後頭的一個院子。如今,院子裡的人都睡倒了,石曼生便光明正大地抱著狐狸走了出去。
剛繞過一個巷子,走上大道,她便見到了在留雲閣門口的回生等人。除了回生,梅子傾他們的臉色都看著很不好。
不過……抬頭看看天色,她應該離開沒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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