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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到了那天夜裡柳木白賭誓般說過的話——石曼生!我絕對不會放手!
所以,就算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他也依舊不肯放手嗎?
使勁搖了搖腦袋,石曼生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海中移去,揮手揚了馬鞭,「我們得快些,下個村子還有些距離。」
「駕!」
…………
當天晚上,石曼生和丁澤歇在了一戶農夫家裡。
離了大城鎮,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旅店客棧,這樣借宿也算平常。
由於石曼生和丁澤不是夫妻。晚上,石曼生和農夫家的兩個女兒睡在了一間屋裡,丁澤則歇在了廳間用幾張板凳搭起來的臨時床鋪上。不管怎麼說,能有睡的地方就很不錯了。
騎了一天的馬,石曼生腰酸背疼,躺在床上沒一會兒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
醒來時發現天已經蒙蒙亮,身旁的兩個小姑娘依舊睡得很死。石曼生眨眨眼,看了看從窗紙透進來的陽光,暗暗嘀咕:難道她醒得太早了?
蹭了蹭枕頭,她本來還想再睡會兒,可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覺得不大對勁——什麼味兒?
石曼生用力嗅了嗅,立時變了神色——迷藥!
趕忙伸手去推身邊兩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睡著,分明就是被藥迷了,怎麼推都不醒。
睡意霎時消散,石曼生一骨碌爬了起來,穿上鞋襪衣衫,推開屋門就走了出去。
「咯吱——」
一片寧靜中,門軸的聲音分外明顯,石曼生聽在耳中,不覺有些緊張。
「寧大伯?余大嬸?」她試探著喚了幾聲,並沒有人答話。
石曼生二話不說往廳間走了過去。丁澤睡在那兒。
可待她到了那處,卻發現並沒有人在,空空的床鋪都已經發涼了。
這下,石曼生有些慌了,三步並兩步推開大門走到了院子裡。
然後,她就看到了圍著院子的一圈的黑甲侍衛。熟悉的裝扮,和當初在百里宮的一模一樣。
——柳木白!
「石姑娘。」與她說話的是阿丁,「還請姑娘上車。」有兩輛馬車正停在院子門口。
石曼生後退一步,「丁澤呢?」
「姑娘放心。丁少俠現在就在另一輛馬車裡。」阿丁對她很恭敬,這種恭敬讓石曼生很不安。
「我要見他。」
阿丁有些為難,「丁少俠恐怕還要過幾個時辰才能醒。」他們只有迷藥,沒有解藥。
半夜的時候,他們用特製迷煙燻了整個院子,將丁澤帶到了馬車上後,便一直安靜地在等石曼生醒來。他們的動作很輕,是以,睡得沉沉的石曼生並沒有聽到。
幾句話下來,石曼生認清了此刻形勢。
看著面前半彎著腰的阿丁,她幾乎咬碎了牙,「你們是怎麼找過來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和丁澤碰頭的時候已經確認了沒人跟著了。當初阿乙那般輕功丁澤都能發現,沒理由會不知道被人盯梢,還一直跟到了這裡。要知道,此處離廣陵也是挺遠了。
阿丁沒有賣關子,如實答道,「丁少俠騎的那匹馬與在下的馬是一對兒。」
接下來的話便不用過多解釋了,必是阿丁的馬領著他們尋來的,而丁澤的馬肯定是柳木白這廝故意給他留下的,為得就是好追蹤。
——真是……好得很啊。
石曼生發現,在柳木白的天羅地網面前,她再怎麼機關算盡,還是會一不小心被套住。海邊小鎮是,這無名小村莊也是,怎麼偏偏每一次他都有辦法把自己找出來?
他該不是天生就是來克自己的吧!
「我家大人非常掛念姑娘,還請姑娘上車,我們也能早日回去復命。」發現石曼生的時候,阿丁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自家大人為了這個女子都成了那般模樣,她還一個勁兒得想偷偷溜走。
被半路截了的石曼生很是不爽,「回去?回哪兒?」
「京城。」阿丁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大人已經在那兒等您了。」
對了,從廣陵離開都半個月了,柳木白差不多是該到京城了。
石曼生看了一圈黑甲侍衛,又瞧了瞧那兩輛馬車,想到丁澤還在他們手裡,禁不住有些泄氣。
不行,不能就這麼被帶去京城……
一個計策撫上心頭,她豪邁地一擼袖子,「在下身中毒蠱,必須趕回百里宮,不然恐有性命之憂。這京城怕是去不了了。」
看到她手臂上那兩個形狀怪異的暗紅色圓盤以及那道長長的傷疤,阿丁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麻煩你家大人說一聲,想必,他也不願見到我好不容易逃出升天,又白白死在這個上頭。」她咬重了逃出生天這四個字,就是要他知道,她是真被人擄走暗算了,如今還中了厲害的蠱毒危及性命。所以,她不能去京城,自然也不能去見他。
☆、93.九十三
盤根蠱的樣子本身就很駭人, 再加上石曼生手上的那條長疤, 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此情此景, 阿丁已是信石曼生的話了。
只是,這與先前大人吩咐的不同, 他還需回稟之後才能定奪。但大人遠在京城, 這一來一回的消息, 哪怕是快馬加鞭也得有個好幾日時間。
見他猶豫不決, 石曼生果斷又下了一劑狠藥,「在下時日不多, 若是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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