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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你妹的!不帶這麼莫名其妙就發誓的!她可跟他一點兒都不熟!
然而站起來之後,對上立在原處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柳大人,石曼生好不容易憋的一口氣頓時就蔫了。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實在是……太認真了,認真中帶著一份難以形容的的執著?反正,這樣的眼神,記憶中她從未看到過。很顯然,石曼生被他驚倒了。
呃……她該說點什麼?要不做點什麼也成?
柳木白這麼發誓,擺明著就是告訴她,他倆之前都是誤會,他在表明態度,亦是在逼她也給個態度,可是她又能給什麼態度?吃了相思閻羅連人都不記得的她能給個什麼態度?
——事情好像更難辦了啊。
廳里很安靜,柳木白站在右位,石曼生坐在左位,相隔不過兩尺,即遠又近。對石曼生來說這距離太近了,但對於此時的柳木白來說,這個距離還有些遠。
他觀她不休,她避之不視,卻經不住心慌意亂,左右言他。
「……這茶還不錯,柳大人可要再續點?」她訕訕而笑,「要不,我再去拿點點心?」
喝茶?倒茶?拿點心?
看到她小心翼翼有些被嚇傻了的模樣,柳木白突然就笑了,笑得明月清懸,微風徐徐,忽然間便掃盡了所有凝滯。
「石頭。」他喚她,一如既往,「今日起,你我不提從前,只問來日。」
怦怦。
怦怦。
怦怦……
胸口的聲音似要穿透耳膜,一聲一聲和著她的呼吸。
那一刻,石曼生覺得自己要糟——柳木白這廝真真是個麻煩啊。
不提從前,只問來日?誰要和他有來日啊。
~~~~
三葉巷,金樹院。
幾日後,夏近秋出門回來了,卻發現石曼生那兒完全變了個狀態,動不動就坐在池塘邊看著錦鯉發呆。以往她看魚的時候好歹還會做點事,不是餵魚就是嗑瓜子,再不濟還會拿本閒書打發打發,可現在什麼都不干,就坐在那兒傻看。一副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的模樣,跟沒睡醒似的。
「這是怎麼了?我這才離開幾天,你怎麼弄得這麼魂不守舍的?」
「師叔。」看到來人,石曼生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抬了幾下眼皮,胡亂扯了個藉口,「我沒事兒。就是給江家那人治病有些累著了。」
「累著了?」夏近秋一聽,急急伸出手搭了她的脈,「可是有什麼不妥?」身體這事兒半點馬虎不得。
石曼生也不反抗,任由師叔搭著脈。反正本來除蠱後,她的身子就會虛一點,所以她的話也作不得謊。
「嗯,是有些氣虛體弱。不過無甚大礙。多睡睡,吃點好,養一養就行了。」夏近秋放心了些。
多睡睡?呵呵。
石曼生內心嘆息,面上還是那副沒精打采的死樣,整個人靠在廊柱上都快成一灘泥了。
自從那日聽了柳木白摞下的一堆話,她就各種難以與周公相會,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天了。
三天,三天!一共三十六個時辰!
這三天,她總會不自覺去猜測、去揣摩——他那些話背後,會不會有些什麼其他的意思……或者目的?他這麼故意發個誓,會不會不懷好意?發誓也不一定都靈驗的,會不會他就是隨便說說騙自己的?
越想越多,越多越想……然後就睡不著了。
這怨不得石曼生,任誰被突然這麼表白下都會愣神的,何況是她這個前情盡忘,好似從未動心過的姑娘家。更更何況,表白的竟然還是家世、長相、能力通通鳳毛麟角的柳木白柳大人。
唉……無邊落木蕭蕭下,白雲千載空悠悠。這兩句詩怎麼越看越順,明明不是一首裡頭的啊。
夏近秋看不得石曼生這樣子,伸手把她扶正了,「精神點,有好消息了。」
「什麼消息?」她現在是眼皮都懶得抬了。
「丁家有信了。」師叔的聲音明顯挺高興的。
「丁家?」石曼生漫不經心,左耳進右耳出,跟著她的話重複了一邊,沒有任何反應。
「是啊,還離著我們可近了,等你身子歇歇好,我們就去解決了這最後一樁,怎麼樣?」
對上夏近秋探到面前笑意吟吟的面容,石曼生眨了眨眼,將剛才那通對話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這才回過神,「丁家?!這麼快?」
「運氣好。丁家目前只剩了個十四歲的男孩叫丁澤,跟著外祖過日子,身子目前似乎並無大礙。現在就在濟州。」
這是正事。石曼生來了些精神,「過幾日我身子應該就差不多了。」十四歲,看來那蠱應該還沒開始發作。要是想現在就去了的話,勉強一下也是可以的。
「可要接來青州?」夏近秋詢問到,畢竟青州這邊花間閣都已很熟練流程,所需事物也很齊全。
認真想了一會兒,石曼生抬起了頭,眼睛下青色很明顯,「濟州倒是不遠,要不,這次我們過去?」
「過去?」夏近秋有些詫異,她這師侄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
「來回差不多就半個月,正好出門散散心。過幾天就啟程好不好?我好久都沒和師叔出去玩過了,一天到晚悶在青州好可憐的。」她撒嬌般扯了夏近秋的袖子,笑得一臉諂媚,只是配上那雙一看就嚴重失眠的黑眼圈,顯得很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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